宋妈妈离去,夜色更深如墨,有月华的地方像演绎歌舞升平,没有月华的地方则暗无天日。

房里点着琉璃灯,幽蓝色灯盏仿佛一个倾诉中的精灵,把整个房间都活泛起来,可是南宫夫人抱紧自己身体,她像沉沦再沉沦。

齐老板没有承平伯这个联系人,他的生意随时断掉;南宫夫人没有晋王梁仁这个金主,她的生命随时断掉。

独自生活的女人不见得就难,可是崇尚高人一等的眼光、不劳而获的丰硕,南宫夫人挺难。

她为维持自己现在的生活,和蒋夫人斗、压制小宣夫人、一双美丽如明珠的眼睛没日没夜的扫视角角落落,把随时将出现的后来者解决,花精力费感情,挺难。

简化成一句话,没有晋王,她没有灵魂。

“为什么你要逼我?”南宫夫人苦声苦腔的问着,像黑夜能给她回答。

黑夜寂寂,无声无言。

.....

丁氏做贼般的溜出杂货店,往左瞄瞄邻居大姐没在门口纳鞋,往右瞅瞅邻居老哥没在门口做活,身随脚动,脚步疾速,“嗖”,她打算乘风而去。

“哟,掌柜娘子又去见姑奶奶?”邻居大姐忽然现身,确切的说伸出一个脑袋,眼光把丁氏飞奔的脚步钉在地面。

丁氏强笑:“见她干嘛,人家不要娘家。”

“那你出门做什么?”邻居老哥也适时的拖着一块木头走出,另一手提着工具,他是个木匠。

丁氏在心底破口大骂,关你甚事,关你们甚事,要你们天天问我去哪里,老娘以前上街没见你们问过。

敌不过全街道的嘴,丁氏假装没事人:“呵呵,买葱,晚上炸酱吃面。”

脚底二次抹油瞬间消失不见,邻居大姐和老哥奇怪的看向尤家的墙头,那里摇动绿色,一丛葱露出尖角。

邻居大姐露出笑容:“二姑娘从来勤快。”这是二姑娘种的。

老哥也笑:“听说林家很大,二姑娘这回种痛快了。”

大姐搬出板凳拿出针线筐,晒着秋阳开始做鞋;大哥摆好工具,开始刨木头,这是劳作人的一天。

蒋夫人的家离此四条街道,院子远比南宫夫人窄,大门和角门离的不远,丁氏还是不敢敲大门,民怕官很多时候根深蒂固,蒋大人虽故去,晋王殿下却往来。

她带着阿谀的笑,叩响角门。

“来了。”

丫头打开门:“又是你,你又要说什么?”

“看姑娘你说的,我不来,谁帮你们说和。”丁氏堆笑:“劳驾帮我问问,夫人今儿心里可好?有什么要对我家姑奶奶说,我带去。”

丫头无奈:“好吧,你等着。”

蒋夫人和南宫夫人吃一样的亏,被承平伯府打,又被围观的人暗殴,包着脑袋的她正吃养颜去火银耳汤,听到丁氏来,不易觉察的皱眉头,却也不是真的烦。

能有人为她和承平伯夫人对话,凡有阅历又没有独自闯荡能耐的不见得就决绝。

她撇嘴:“每天来打秋风,这女人也够了的。”

慢腾腾的道:“还是昨儿那句,她向我道歉,再赔我银钱,以后我还是会在殿下面前为她说好话。”

又让丫头拿两块肉馅点心给丁氏。

丁氏狼吞虎咽的吃完,再就出现在承平伯府角门,守门的婆子见到她,眉头倒竖仿佛多年仇人,腆胸斜视:“你这一天几回的,不烦啊?”

“烦什么,为我家姑奶奶出力,我娘家人应该的。”

婆子没好气:“我烦啊,我每天开门见你,我浑身上下疼。”

丁氏撑着架子:“老货去回话,蒋夫人要寻她事情,是我好劝下来,人家要她赔钱赔礼,看我颜面这事就过去。”

“啪!”

角门摔来,丁氏鼻前到处是灰。

丁氏一头走一头骂:“总有一天你眼里认得娘家人,我等着,看你一个寡妇横行能几时。”

她下一站是小宣夫人家里,拿同样的理由得到宣夫人给的两块碎布条,半尺长,巴掌宽,底色是老蓝,上绣几枝花,丁氏眯着眼睛塞怀里:“这个当鞋面子好。”

陈娘子的丫头小桃开门见是丁氏,眼睛里怒火迸现,小脸儿上苦不堪言,唉声叹气回房:“娘子,尤家的娘子她又来了,说南宫夫人每天送她银两,蒋夫人每天送她首饰,宣夫人每天请她吃席面,都请她居中做调停呢。”

陈娘子平静的道:“你可请她到客厅用香茶?”

“用了,拿殿下给的香茶泡上去,这香茶不多了的,殿下来了可怎么办?”小桃咧着嘴快要哭出来。

“别哭,去厨房包块肉给她,这半上午的你也饿了吧,你也切一块吃。”

小桃流下眼泪:“她每天都来,咱们给不起她的那天可怎么办?”

“去吧,眼下还给得起不是吗?”陈娘子无力动怒。

小桃悲愤的去厨房,陈家的院子更小,丁氏在客厅里见到,跟着进厨房,啧巴着嘴:“看看你们家这穷的,怎么只有半只鸡,倒是肥,总得一斤出去,得,这鸡我拿着。”

“你休想,这里有肉,你拿着!”小桃搬开竹箩,下面盖着半斤左右的熟食。

丁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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