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年三十,明天就是元旦正岁的好日子,黄州本来就张灯结彩,赐婚圣旨的到来更添万里喜庆,过穷年的人面上也由不得喜气迎人。

奚家大放舍粥,加大施舍,黄州及附近城池的衙门里也同时开仓放粮,严格执行奚重固的吩咐,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不允许黄州及附近城池还有穷人。

钦差接进奚家,奚家再次老少上阵,陪喝酒的、陪看戏的、陪风流的一拨一拨,把钦差乐得仿佛云端。

新年的日子喜乐像是没有不对,千里之外的鲁王殿下却感受不到。

脚下的巨石惊涛骇浪中伫立不倒,冬天的海风像刺骨的尖刀,鲁王也不觉得痛,愤怒席卷他的身,是此时主宰他的主要痛苦。

次子梁筹从沙滩上走来,欠身道:“父亲,楚王殿下到了。”鲁王跳下石头,溅起一地的沙子扑打在他的衣上,他看也不看昂首而去,海风吹拂衣领内肌肤起着寒栗,梁廓的脑袋更高更挺拔,中年人的稳重和王族的气概展开来,海风瑟瑟的小了,像是也惧怕他的威武。

楚王梁迁望着阴沉翻腾海面为背景的鲁王梁廓虎虎生风,确实像一头猛兽咆哮行进,小鲁王几岁,今年三十四岁的梁迁油然的产生对抗,脑海里闪过关于鲁王野心的一系列传闻。

梁迁的背后也有无数的谣言,说他妄想登基,心系皇权,包括西昌的周王、北方的定王和川王都有,梁迁对于鲁王及别人的传闻嗤之以鼻,直到今天他重新衡量鲁王梁廓,野心并非在传闻里烙印深刻,而是密写在这龙行虎步男子的分寸身姿。

“皇叔。”梁迁拱手问好,如果鲁王形容和蔼,梁迁会考虑弯弯腰,面对一头兜头盖脸的猛兽,谁会示弱?梁迁带着骄傲见礼。

这是鲁王头回和楚王见面,诸王和官员们都是一样,京官无故不能离京,外官无调不能进京,诸王们没有圣旨和禀告过,只能呆在自己的封地里。

难得的见面机会,鲁王不会放过,梁迁不行晚辈礼他想也没想,露出一笑,他客套的还以拱手:“你也好。”

这样的礼节就让鲁王次子梁筹为难,若是父亲和楚王是长幼按序,他就和梁迁平等见礼,现在楚王这家伙不守规矩,他和父亲平等见礼,自己若是低一等行礼,这辈分乱了,像是和自己的父亲摆在平辈的位置上。

梁筹胡乱的也抱个拳,好在大家并不在意,随意的糊弄过去。

这是东临的海边,从西咸过来路程不近还麻烦,有三条路:一是走西昌经抚南省到东临,二是走中成省到抚南省到东临,三是从南兴过山下的地底通道到东临,这三条路放在去年在鲁王不在话下,老洪王时期吏治败坏,鲁王梁廓那时候不往东临,出入南兴却不在话下。

短短一年的光景,像是天和地颠倒,晋王梁仁打出漂亮的一拳,官九将军不是怕奚重固,他是厌烦奚重固写信又骂人,官九将军自重身份,而且也不和“有福的”比拼,拼不起不是吗,请周王殿下整顿与西咸交界的城池,断绝鲁王梁廓的任何心思,这条路鲁王现在走不了。

南兴是晋王的,不用问了鲁王过不了。

奚重固在中成省,鲁王也差点过不来,要不是他往年在中成省的根基深,并许诺不去南兴,是往抚南省办点要事,官员们也不敢放行,也是奚家忙着接圣旨,没有多余的人手监管,鲁王也是恰好看准这个时间段,往东临接洽,接回他的人马。

他袭扰南兴的八支军队,八个主将被奚重固杀了六个,脑袋送到鲁王府,梁仁不敢杀人,把余下的两支军队撵到东临,地下通道里没头苍蝇般的钻了一个月,南兴回不去,只能往前,走到哪里是哪里,南兴和东临相邻的这座大山绵延数百里,有些地方断崖绝涧无路可通,只有地下通道是个出路,他们在海边一露面,就被擒下送给楚王梁迁。

梁迁本来或许有和鲁王见面交谈的意思,毕竟大家几代都见不到一面,除非同时奉旨进京,在重大的节日里才能见上一面,想当年先皇离世的时候也不许诸王进京奔丧,下旨命他们各守疆土,防范外敌。

发现鲁王果然虎视眈眈模样,梁迁觉得少说为妙,一不小心被对方小瞧,老洪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鲁王令老洪王落马,诸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梁迁径直道:“一个士兵一千两银子,小军官五千两一个,将军一万两一个,主将五万两。”

这是他收容鲁王军队而没有呈报朝廷的费用,而事实上楚王呈报上去也没太大的作用,奚重固和梁仁联手呈报证据,另外六支军队里有的是俘虏,赐婚圣旨刚出京,南兴的官员就进京。

梁筹咬了咬牙,你还不如呈报上去呢?打点的银子也不过就这么多吧,再说花钱打点自然是所有的事情打点了,这位倒好,他装的是个好人,我帮你收容军队,我可一个字没有告你,问题是你也不少要钱。

鲁王二话不说答应,让梁筹去点银票,楚王是主人,总要准备一座帐篷和椅子供说话,鲁王和梁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