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重固担心晋王梁仁急着大婚,看他那猴急的模样,说不好一到南兴就给十六姑娘名分,两个人都是二婚,可能只求名分而诸事从简,他给江氏的信很急。

江氏收到信看上几句,面上猛的一喜,眼前有管家婆子,接受到江氏喜盈盈的眼神,也挂上笑容打算问问,见到江氏的脸上又是一寒,她黑眼珠凝住,沉声道:“都出去,让我自己呆着。”

家人不解退下,江氏流下两行泪水,晋王殿下何其心狠,既然还要与奚家认亲,姐妹何妨共侍一夫?

晋王殿下又何其残忍,幸好老爷打回他,否则十五姑娘被休回家,十六姑娘却从奚家出嫁,这不是等于隔空刀子取人命?

爱与不爱,果然一个天上,一个在地底。

为奚端秀伤感以后,江氏往下看信不由忧愁,奚重固说既认下妹妹,她出嫁要给嫁妆,同是晋王妃,要按给奚端秀的规格给,但是奚家以前只有十五姑娘,如果奚端秀不被休弃,公中不会再有十六姑娘的嫁妆支出,造成这笔公中支出的是奚端秀,同时也是奚重固。

家中贤惠淑秀的姑娘好些,奚重固把亲事给自己胞妹又被休弃,算他的失策。

十六姑娘的嫁妆不能由公中承担,当由自己这房支出。

这就是奚重固急急写信的理由,他不是赶得上晋王大婚前送礼,而是知道江氏准备嫁妆的为难。

江氏颦眉头,她确实为难。

奚端秀的嫁妆是百万之多,这笔钱对于奚家不是大数目,可是对于奚重固夫妻为难。

这两年奚重固这房出钱的地方多,他两个女儿在奚端秀后面出嫁,两人私房掏出不少,这两年还没有补上。

应援各处能分战利品,奚重固要历练族中子弟,他出门的少。

只仗着族中分配及夫妻的私产。

江氏管家,但这一房还有二老爷奚重锦和三老爷奚重辰,而族中公产又归族所有。

刚为奚端秀难过的江氏又讨厌起她来,奚端秀回娘家居住,携带几百万的钱物,她对兄嫂不满,分文不给家中,要知道她出嫁时带走一百万,又带回几百万,可见晋王没有亏待,她本不应该把这亲事弄砸。

江氏嘀咕:“当初嫁妆一百万落她自己腰包,在家里吃在家里住,还要开她们主仆的月钱,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拿族中公款借用,我管家经手的,油水难说没有,可是强占我从没有过,要打借条,我夫妻为了谁落到这个地步?为向梁宝贝定亲,还花了不少私房呢。”

她气呼呼的收信,眼泪这就没有,准备嫁妆不是动嘴皮子,要花心思,要买物品,江氏带着家人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直到奚重固回来,晋王也没有大婚,夫妻见面道过寒温,奚重固笑顾妻子:“让你费心,我知道钱上面为难,不过呢,二弟三弟后来听说,他们都说十五妹是大家的胞妹,这笔嫁妆咱们三房平摊,至于其它房头就算了吧,十六妹带来的好处又不给他们。”

江氏双手送上茶来:“不怕老爷笑话,我当了嫁妆,又让女儿们把嫁妆借一些回来,勉强是够了的,二弟三弟既说,就让他们出些吧。”

停上一停,道:“可恨十五妹往慧妃那里送去钱物,我让人旁敲侧击问的明白,几年间送去数百万之数。”

奚重固一口茶到肚子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支着脖子吞下去,苦笑道:“夫人,这不是你看笑话的时候,如今夫妻同心,把这事过去。”

自从奚端秀回家,奚重固不止一回和江氏这样说,就奚大将军的硬脾气,这是他窘迫的极致,江氏每每听到也就作罢,否则还能这样,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

把嫁妆单子送给奚重固观看,江氏又嘘唏:“晋王对十六娘用情之深,竟然是我见到的第一人,大婚日期定的从容,广散请帖恨不能四海皆闻,就他对十五妹的馈赠来说,南兴不缺钱,他未必等人送礼,这是打定主意天下传扬。”

奚重固隐隐又要生怒,可是嫁的是奚十六娘,他又专心看嫁妆单子,慢条斯理道:“他再张扬,这嫁妆也不能提前送去,一定要他大婚后补送,十五妹在家里以泪洗面,我这心里还在恨晋王。”

就不能姐妹共侍一夫?

奚重固想不到这里,奚家也有很多人早就提过,奚重固的报复就是嫁妆足数给,别指望添光彩,几时大婚几时第二天送到。

江氏提到大婚的从容,不是勾起奚重固的烦恼,而是道:“嫁妆这样处置倒也罢了,只有一件,娘家真的不去个人吗?十六娘的身世苦,父母早丧被前面那嫂子丁氏欺凌,那丁氏闹出的事情实在丢丑,我不愿提她,咱们家去个人吧,在她出门时洒几点舍不得的眼泪。”

“你让谁去?”奚重固太了解妻子,她提出的时候就应定好人选,而江氏做事直到今天没有让奚重固失望过,奚重固也是如此,至于奚端秀被休弃,认真来说不能怪奚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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