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浵闻言抬眸,讶异的看向太后,“太后认识我娘亲?”

太后点头,“你年幼时,她来过两次宫中,一次给你和忌儿定了婚约,另一次便是来慈铭宫看我这个老太婆…”

鸿浵闻言笑了笑,“娘亲定是怕她走了我没了依靠,所以提前将路都给我铺好了,但没想到还是被奸人逮住了机会,依旧没躲过算计…”

太后点头,“你娘亲是个好孩子,将什么都看的透彻,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你当真像极了她,将什么事情都看的明白,刚刚丫鬟递给你的盒子,便是她当初放在我这里的,如今你回来了,这盒子也该交到你手上了…”

鸿浵这才扫了一眼手中的盒子,眸光深了深,正想说话,屏风后传来动静,一位白衣男子坐着轮椅被推出来,鸿浵转眸,猜到刚刚听到的男子声音便是这位男子的。

她看着那人被推到她对面的位置,冲着他礼貌笑笑,站起身子对太后说道,“若是没事儿的话,臣女就先退下了,府中派的车还等在府外,这会儿该着急了…”

太后被扶着立起身子,迈步走到鸿浵身侧,拉着她的手道,“林丫头是个明白人,这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的冶儿,我知道林丫头你的本事,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心善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一帮他…”

鸿浵这才反应过来太后叫她过来的目的,眸光落到男子的腿上,笑了笑,“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太后如何断定我能帮的了他?”

太后眸底溢出精明,“蝶谷医仙的徒弟,不至于连个腿伤都看不好…”

鸿浵嘴角的笑意逐渐变淡,“太后的消息探听的倒是清楚,不过我记得师傅分明是来给二皇子看过腿的,师傅都看不好的腿,太后高估我了…”

太后眸光一眯,放开了拉着鸿浵的手,“林丫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世人皆传言蝶谷出了个小医邪,十分有本事,就连她师傅也及不上…今日既然来了,便看完病再走吧…”

鸿浵身上泛出寒意,“这是这个盒子的条件,还是,太后在威胁我?太后在调查我的时候莫非没查到,蝶谷的凌风,不仅医术高明,你以为,便凭借着门外的那些人,就能拦着不让我走?”

太后还想要说些什么,黄浦冶抬手拦住她,声音温和道,“祖母莫气,林小姐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吧,我这些年也习惯了,治了这么多年也没治好,就这样挺好的,…”

鸿浵听他说话,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黄浦冶一身浅灰色衣衫,才刚入秋,腿上便盖了厚重的毯子,怀中抱着汤婆子,眉眼间与黄浦忌十分相似,却多添了几分病态,脸色泛着白。

鸿浵眉头皱了皱,“你只是腿伤了吗,多长时间了?才刚入秋怎么就盖着这样厚重的毯子?”

黄浦冶被鸿浵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下意识答道,“八岁被人下了毒,当时太医解的毒,但腿自那以后便使不上什么力气,医仙也来看过,说毒素入了筋脉,没救了,让我另请高明,一直到现在。”

鸿浵抽了抽嘴角,“师傅定是被你们撸来的,这是闹脾气呢,才这样说的,世人皆知小医邪看病全凭心情,殊不知师傅比我还任性,不想治的人看都不看…”

黄浦冶被她说的哭笑不得,一旁的太后闻言问到,“林丫头的意思是说,冶儿的腿能治好?”

鸿浵看着太后着急的样子,忽地便没了脾气,“这要等看了之后才知道,太后也莫要怪我刚刚如此疾言厉色,我生平最厌恶威胁惊墨炎我的人,刚刚一时控制不住发了脾气,还望太后不要放在心上…”

太后忙推了黄浦冶到鸿浵身前,“林丫头你帮冶儿看看,肯定还有办法的…”

鸿浵抬手掀开盖在他腿上的毯子,皱眉道,“不过是腿伤了,若是一直治不好,你便打算一直颓废下去,连门也不出吗?”

黄浦冶张口反驳,“我没有…”

鸿浵拉过他的手把脉,“常年不见太阳,郁结于心,还整日里盖着厚重的毯子,没病也得被你折腾出病来…”

鸿浵抬手从袖中掏出一副银针,指尖微抬间便扎在了黄浦冶的腿上,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感觉如何?”

黄浦冶唇角扯出苦笑,“我的腿自中毒以来便再也没了感觉,姑娘别费劲了,太医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鸿浵没理他,低眸扎了另一根银针在他腿上,随后便立起身子,将两根银针都取了回来,“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那些庸医十年前不也还说你的腿治不好吗?”

黄浦冶眸中的惊讶还未散去,“我的腿刚刚有感觉了,林姑娘的意思是我的腿能治好?”

鸿浵将银针放回去,点了点头道,“我能治,余毒未清集聚到了腿部,解了毒就没事儿了…只不过这毒比较难解,我需要花费点儿时间…”

太后闻言看向黄浦冶,“冶儿,我就说你的病能治好的,我就说的…”

“你要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站起来,若是连你自己都失了信心,我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鸿浵将收拾好的银针放回袖中,抬眸道,“日后我每日都会入宫听课,也会每日来太后这里为你行针,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黄浦冶一愣,“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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