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歇在榻上,一时间入了梦境。直至箬竹来唤,方才清醒过来。

睁眼时,林太医已带着内监跪在地上。

“箬竹,本宫不是说了不必请林太医了吗?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您的身子耽误不得,只有林太医来过了奴婢方才安心。”

“本宫说了无事,不必这样,劳力劳神的。”

林太医直起身来,“娘娘,奴才既然都来了,就让奴才阿给您瞧瞧,您心里也好有个低,奴才们好歹也放心些。”

柳榆微微点头,林太医上前把脉,眉毛还是一如既往的紧促着。

柳榆早已习以为常,笑道:“本宫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你每次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娘娘的身子自从生下四皇子就元气大伤了,皇后住持六宫劳心劳力,又是极大的伤了元气。这是忽冷忽热之症,娘娘要好生的调养。”

柳榆掩面一笑,“这些年你每次把完脉都会这样说的。本宫是个不听话的病人。”

“娘娘,徽才人的身子越来越像个男胎,娘娘若是需要······”

“幼子无辜,不必了。”

“若是皇上将皇子给了怜妃,那娘娘您的后位就岌岌可危。付大人如今在朝上并不受重用。”

“皇上这是制衡,本宫的后位一时半刻还是能保住的。只是本宫一直疑心那边地少主的事,皇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一直瞒着本宫?林太医这个事情还是要你去查清楚。”

“那边地少主素来神秘,微臣也是听说他要来拜见皇上,皇上为这这事发了好大的火,连千吉公公都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本宫派了宝堂去边关,也什么都没有查到。不知这少主到底是什么来历,本宫实在是忧心,恐怕还是要林太医在太医院里打听打听,也好让本宫安心。”

“娘娘放心,这事微臣自会留心,只是还请娘娘好生养着身子才是。”

柳榆微微笑道:“本宫记下了,医者父母心,劳烦你费心了。本宫知你马上就是而立之年了,自是要说门亲事了,有个人照顾你,本宫也就放心了。可有中意的?本宫与你说媒去。”

林太医弓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微臣没有中意的女子,娘娘不必为微臣的婚事操心,缘分到了自然就什么都有了。”

“你说倒是对,只是你不要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是。”

“微臣多谢娘娘关心,微臣告退。”

林太医退出殿去,柳榆看先箬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二十有七了。”

一晃便过了十几年,柳榆心头一惊又说道:“本宫放你出宫允了林太医可好?”

箬竹跪在柳榆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娘娘,奴婢是死也不出宫去了的。清月嫁人,青黛死了,娘娘身旁找跟着的就只有奴婢一个,奴婢一定要照顾好娘娘。林太医人好,可奴婢和林太医之间并不是那样的感情,娘娘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奴婢应了,便是两厢受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