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欣喜若狂,这墙原来只有薄薄的一层,现在只稍用力,门就向里旋开,大家都以为会看到外面的阴天或是晴天。

可并没有!

一眼望去这里威严空旷,四根大柱子支撑的屋顶呈锥桶状离地万丈,似乎欲捅破一切障碍戳出去。质地坚硬厚重的石柱撑起了这万丈高楼,整个建筑没有一点石料以外的其他材料。

在所站位置的对面就是一条回廊,宽阔而平坦。而通往那里唯一可以走的就是面前一个正圆形的低洼处,它似乎是个池子,但又显得有些浅。中间一根石针直立朝上,针尖直指屋顶锥状的那个尖点,正圆的边上是凸起的子丑寅卯等刻字。寸言他们正好站在正午的位置,直线方向的对面是正子。

刚刚才吃过亏,更云变得稳重许多。

“我们是要对准现在的时辰,然后走过去么?”叶轻飘看着那个根本没有影子投下来的石针。

“应该不是,我们在幻境里呆了很久,根本无法准确推演出现在的时刻,换句话说我们连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清楚。”卷堆一语否定了叶轻飘的看法,虽然有些令人沮丧,但事实确是如此。

“天地万物浑为一体,我想我们不能只看脚下。”寸言说着仰头看向顶空。另外三人也跟着抬头看去,卷堆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帽子就掉了下来,勾腰去捡帽子的瞬间他忽然直接开口问道:

“书里记载桑榆其实是叫桑榆方城对吗,寸言?”

经这么一提醒,寸言在脑子里构思着把四根柱子的底部分别一连,演出一个方形。锥状屋顶里两根交叉的横梁末梢一连,将其连成的方形在想象中投影下来,于池子里形成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方形,寸言一挥手,一把闪亮的粉末浮在池子上面把脑子里形成的路显现出来。

“哦噢,只要我们沿着这边从午时出发先到卯时再到子时或者从午时先到酉时再到子时都可以到对面去。”路线就在眼前,大伙顿时豁然开朗。

一条暗廊直通幽处。

脚下每迈出一段距离,两边墙根角都会亮起两盏油灯,由于灯罩内壁不同位置处理成了不同的厚度,所以灯光只够照亮脚下,前面一片漆黑,全靠想象,后面却一片明亮和温暖。

尽管脚边是光明的,但那只够照亮脚下,不仅他们的前头,就是他们自身其实也一直笼在黑暗里。

“如果被前面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唬住,那么赶紧回头看看身后走过的路,会立马觉得放心不少!”黑暗中,叶轻飘连蹦带跳。

“纯属自我欺骗!飘飘你要学会悲观地去预想未来,那样才会每次都觉得自己遇到的状况其实比想象中好多了。”这路走得顺了,卷堆也开始没有畏惧,阔步向前。

叶轻飘把卷堆的话大致捋一遍,觉得好像有理,不过再深思后反驳道:“不对,那样岂不是永远在坏的循环里越来越糟还不自知吗?”

“呃……其实……”

“其实飘飘你别理他,他坏心眼多。”更云后退到中间把两人隔开。

“哎哟喂……”更云刚从和寸言并肩的前排退回卷堆和叶轻飘中间,没走几步呢就一头撞上戛然停止的寸言。走在他两边的两人也猛地一下子挂到寸言拦在半道的手臂上。

“为什么停住了?”寸言突然拦住,叶轻飘冷不丁实实在在地撞上去。尴尬到了极点,她一时间很囧脱口就问道,可寸言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完全在眼前的黑暗中,从未分神。

漆黑里,叶轻飘这句没脑子的话让寸言嫌弃地稍微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在太黑估计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叶轻飘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这是明摆着的,大家已经走进黑暗里好几步了,灯却没有亮过。只怪自己关键时候还和卷堆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纠结,没留意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现在回过头看来时的路,一样的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之中一种压抑感和恐慌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叶轻飘小心地往寸言身边踱了几个碎步,在快靠近他的地方停了下来,心里觉得踏实多了,她自信寸言没有发觉。

可那真的只是她以为!

四人靠在一起跟着寸言的脚步前左右都走了几步,挥手试了几下,发现四周一片空荡。手中的灯笼油也早就烧光了,因为有了三个方向的选择,反而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几人只好背靠背站在原地。

一筹莫展,寸言正考虑要不要随便选一条路赌一把时,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个灯芯,没有油灯没有蜡烛,就只是一个灯芯,那么一小点闪烁却在这死黑里显得无比光明。

这灯芯似观察一般在每个人的面孔前稍作停留,然后又闪烁着火焰上下蹦着跳到另一个人面前。跳到叶轻飘面前时,叶轻飘不敢眨眼地瞪着她,连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嘴快撕到耳根处,吸紧了肋骨深怕那诡异出现的灯芯碰上自己。

可没想到越害怕那灯芯越是逼得近,都快贴在她脸上了。她又不敢大口喘气,生怕灭了它。

叶轻飘尝试着把它往寸言身上引导,可它似乎就独对她有兴趣,她越避让它越想要贴上去。

“再贴过来试试,信不信我一口唾沫淹死你!”叶轻飘突然挺直了腰板怒视着那灯芯,一而再的退让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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