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枣例行公事地睡了几个小时,也是千奇百怪一大堆梦,却在醒来后什么都没记住。

她睡着了,小翠蛇就堆在她耳边的空地上,她醒了坐起来,小翠蛇就爬到她肩头,这蛇似乎特别喜欢离她的耳朵很近。

与往日一样,世间一切由黑直接硬切到阳光明媚。

天亮了,她迫不及待地去观察那些扶桑花朵:果然没令她失望,所有花朵一夜过后颜色都褪成了深深浅浅的透明。逆光下,花瓣的经络布局各异,成为证明这花朵确有的唯一存在。

她相信这还不算完,也就意味着时机尚未成熟,因为透明本是无色,还达不到“色与色归一”。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盯着那些花朵,生怕错过什么。可是只有在不停地变换观察的方位时,才能发觉这些花瓣颜色又渐渐加重了。

没有太阳就无法分辨时辰。在昭枣的感知里那应该是在午后某一个很特别的时刻……

因为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天气转凉了,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本以为盯着看反而会发现不了的一幕——所有扶桑花同时变成了金色!

那只是霎那的事情,所有的花无一例外同时达到了透明的巅峰,也就在达到极致的那一瞬间过渡到晃眼的纯金色,这个过程不过弹指,可是她没有错过,连眨眼都没有过!

如此良辰,纵然再也出不去又何妨!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突然想到寸言哥哥。这样的人生际遇,日后自己恐怕没有那样的语言天赋去恰如其分地讲给他听。

一时间她忘了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在这满目的金色里晃神很久,直到一束刺眼的光芒乍然出现,让她不得不回到现实。

天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太阳光……

那束并非来源于天空正中的光线,刚直射在第一波金色花瓣上,立马就被挡住变成很多束,随即通通反射回对面树林里的金色花瓣上。

同样的方式,那些光线刚到达,就又变成更多束或宽或细的光,从不同角度再折返到不同方向的花瓣。

昭枣的眼睛飞速跟着这些光的轨迹在不同的方位间穿梭……就在光线借助金色花瓣充斥满整个林子的那一瞬,所有花瓣上的光都猛然抽离出一束同时直指同一个地方:那块卵形大石。

电光火石的一眼,那明晃晃的光芒险些让她失明,她本能地举袖遮住并使劲闭上眼。

若是她能敌过本能,那么她会选择死扛,因为什么她都不想错过。可就在刚紧闭上的那一瞬,眼睛周围一阵火辣辣的灼痛让她心底很快明白自己的眼睛被灼伤了。

庆幸本能快过思考!

顾不了痛,也只是那么一闭过后,她立马张开眼睛,眼前早已是另一番乾坤——

还是那大石头的形状,只不过已不再完全是原来的那个。她以为眼前会是光芒万丈,不想里面竟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墨蓝色世界。

一眼看到的就是:墨蓝色的波光摇曳里,一艘篷船在上面微微摇晃着,橘黄色的船灯光铺在粼粼的波光里。船灯旁坐着一个被黑色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昭枣不敢贸然行动,哪怕只是动一动身体,更别说往前走,她深深探着腰用无比温婉的声音问道。

那背影并未作任何回答,过了良久才轻轻抬手,离昭枣最近的船尾立马出现一道旗帜,上面写着“犀渡”。

“哦,原来是条渡船啊,那请问船要开向哪里?”

昭枣以问完话后的姿势等待着,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答,那个背影依旧是静默的背影。

她很是好奇,里面的世界好像是在深夜,单调到神秘,神秘到让人心里不安。

这时她才想起来回头看看身后的世界。

当你的眼前是黑夜,你可曾想过你的身后一片阳光灿烂,恐怕这很难想象!所以当昭枣回头的那一瞬间,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明明就是同一处,却如同以自己所在的面为分界线,被隔成了两个没有瓜葛的世界。

身后还是那片充满阳光的扶桑林,还是金色的花瓣,还是阳光裹挟在每一片树叶每一瓣花里。

那些光线也往这个方向照过来,可是却如同照不过来或如同被吞了那样,无法驱使黑暗照亮前方。

昭枣甚至留意到就以自己肩膀的中线为界,她整个人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

试着往后退一步,她便沐浴在暖烘烘的阳光里,就连肩头的翠蛇都欢愉起来。往前一步,她便身处黑暗之中,肩头的翠蛇连忙缩成更小的一团。

“你如果不走,我就要走了。”那个背影冷不丁地发出声响,昭枣被吓得心都骤停了一会儿。

好熟悉的声音,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听过。不敢花时间去思虑更多,她怕对方是个急性子,又怕显得失礼,所以赶紧问道:“可是这船去哪的?”

“你不知道去哪里的话为什么还来?”

“我……”这话真把昭枣给问住了,她知道再问也得不到更明确的信息,于是看向肩头的翠蛇。

这次她没有嘲笑自己竟然去找条蛇要主意,相反她渴望得到一个答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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