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观看,应该是一个面积挺大的院子,门口灯笼照耀下门楣处的匾额上随意懒散地题着一个“寐”字,点横撇捺间尽显题字人毫不掩饰的张扬与不羁,笔触的起与落看得出他还是个强调自我的人。

寸言和卷堆再次相互看了一眼便走过去叩响大门,每三声为一组,寸言扣了好几组,里面毫无动静。

其他几个人围过来,也纷纷试了一遍,未果。依然蹲在原处瞌睡的苏桂总算是蹲麻了腿,扶着膝盖站起来活动一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侧着身子从更云和卷堆中间挤过去,眯着眼睛把整个大门看了一遍,最终视线落在右边门框外的一个墙洞。

苏桂把头凑近了一看,又回来看了一遍门,示意寸言看墙洞,寸言还没过去,卷堆就对近了眼睛往里一凑:墙洞里静静躺着一把锤子!

卷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回来看着苏桂,苏桂一扬下巴直指那把锤子,卷堆龇着牙眼睛瞪得更大了,又是摇头又是连连摆手的。

苏桂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掏出锤子,众人一下子明白她的意图,急忙阻止,但别忘了苏桂可也是个能跟叶轻飘打个平手的哟,只不过平时不想动手罢了。所以没有人能及时制止她,墙洞上方挂的铁锅上已响起“咣”的一声,声音脆到把那些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都吓停了。

叶轻飘见状赶紧转身左手抓住更云,右手抓住寸言,缩着脖子就要逃。

可是一步还没迈出,那厚实的大门已“嘎”地打开。

既然这么快,说明很近,那又何必砸锅才开门?叶轻飘反身朝后面看去……

一把轮椅,一个穿得很素的男人。

“抱歉!”卷堆抱拳躬身:“初来乍到,还不识贵地规矩,惊扰您了!”

“并未,里间隔得尚远,门就是如此敲的,你们很聪明!”对方笑得桀骜又谦和。

“可,若是很远,你为什么……”

那人只冲叶轻飘一笑:“各位是从远方来,打算借宿?”

“还想吃饭,可以吗?”苏桂抹着鼻子上前一步。

“这里是剥麻营村的书塾,晚间孩子们都回家了,有得是房间,饭那自然是没问题!”那人说着转动轮椅,让开道路。

“你们可以叫我幽兰楫,进门后沿路直走……阿月会担心,我就不陪各位慢慢走了,先到正堂等你们。”

进门后,幽兰楫手一按门边的一根木杆,耷拉在门边的门闩自然往上一滑把门拴牢。

听他这么说,大家就猜测应该是里面有人在等他,时间出来久了,里面的人会着急。可是,他这也太自信了点吧,居然认为划着轮椅还能先到等他们?

人人心里都这么想,但总不能嘴上也这么说,五人尴尬地“呵呵”笑了一声,连连行礼道谢。毕竟人家说了这是学堂,那肯定是注重礼仪的地方了。

大家都还没直起腰杆来,眼角的余光告诉他们幽兰楫左手一转轮子,调了个方向,双手往前一抹,椅子和人就出去了……几人赶紧抬头也只逮到了一些浮光掠影。

五人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门开得那么快了!

直到庭院深处,才看见点了灯的屋子,想必就是幽兰楫所说的正堂。

听到有脚步声,门口出来一个瘦高的女子,逆着门内投出的光线,只见得她身着广袖束腰叠摆罗裙,背后的长发随风舞到前面。这样的雪夜里这样的身段本该是弱柳扶风的样子,可即便是衣物单薄了些,她却如同挺拔的白杨,透着果敢坚定的气息。

那女子一出门就见到叶轻飘等人已经到了屋檐下,赶紧双手相叠,欠身施礼。

“没有到门口迎接各位还望莫要怪罪,屋外清冷请到屋内再叙!”那女子说完退至一侧作出邀请的手势。

“哪里,是我们唐突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大家跟着卷堆还礼,随后进到屋子里。

“那个……我们怎么……”大家进屋一看,并没有刚才见过的幽兰楫,卷堆赶紧回头欲问,又不知怎么称呼对方。

“哦……”那女子若有所悟,赶紧解释:“许久不需要跟别人说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竟忘了自我介绍。各位,叫我纤云月就可以。幽兰楫是我丈夫,每晚的这个时候他都需要药浴。所以我要进去帮他,各位可先饮些茶汤,暖暖身子,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我很快出来给你们准备饭菜。”

进了屋子,有了明亮的灯光,大家才看清楚眼前的纤云月既如轻云淡月,又如沾露修竹,全身一股飘飘然的神仙气,让人轻易不敢造次。

还是卷堆先拱手:“叨扰了,先生请便!”

对于卷堆以“先生”称呼她,纤云月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浅浅一笑转身进了里屋。

“你为什么称她为先生啊?”更云搓着手在炉子上烘烤着,大家倒也都没有太过拘束,就着热茶各自吃了些点心。

“不是说这里是书塾嘛,那他俩可不就是先生。”

“言之有理。”更云朝着卷堆竖起大拇指。

“切,不是别人太高明,是你自己太愚蠢。”苏桂翻着白眼,靠着椅子背只这一句话的功夫便睡着了。更云也只好演哑剧般挥舞着双手,对着苏桂在空气中又是扇耳光又是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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