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尔……”

宁静香甜的一夜,外面大公鸡的打鸣声使这个早晨更加让人心里踏实。

寸言撩开头后方的棉布帘子,外面灰色的光线柔和惬意,天尚未大亮,更多的是借助雪的亮色。

左右两边的更云和卷堆依然还在熟睡,被窝里的温暖让人眷恋难离,可是离开这么久了父亲休堤的教诲犹在耳畔,他无法心安理得假装他不在身边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夜的时间,外面又铺上了厚厚的雪,寸言瞧瞧脚上的棉靴,真是难以下脚糟蹋了这么干燥的柔软。

内心纠结着,可是脚上已经走了好多步。总要有人来踩些脚印出来,要不然叶轻飘他们起来后也是要走的。据说今天是书塾里的休息日,孩子们都闲在在家烤火,不会来。

这样想着,寸言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上,回头一瞧,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啊,身后的雪地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痕迹。

站在大门的瓦檐下,寸言在干燥处磕着脚上的雪,为了不让它们化成水钻进靴里,必须弄得一点都不剩。可是弄完了才想到还要走回去的,看看脚上的一双靴子又太不舍得。想来想去还是去门口站一会儿,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

这么一打算,寸言就去开大门,手到门上却发现门没上闩,那晚幽兰楫拴门的情景还在眼前。也记不清昨晚是不是大家进来后就没有管,寸言使劲回忆着拉开大门。

呃……

沉思中的寸言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吓到你了?”幽兰楫转过轮椅,他的嘴唇乌青、脸色苍白,蜷缩在黑眼圈里的眼珠有些浑黄。

“噢,不,啊……有些。我以为我是最早起来的!”寸言说着往前走到他的轮椅边,轮椅的轱辘很干净,没有一点雪渣,再想想,那么深的雪,他这椅子根本出不来。

“这样的天气太适合睡觉,你怎么就起来了?”幽兰楫微微笑着,有些勉强,他嘴角有些皴裂翘满了干皮。

“习惯了,天亮了还躺在床上,心里会慌。”

幽兰楫似乎没有心思和他说话,即便是家常的聊天,寸言刚刚的话他也没有认真听,目光不自觉地又望向路的远处,一脸焦虑。

“你一宿没睡?”

幽兰楫回过头来看着寸言,又只是应付地微微一笑。

“抱歉,是我唐突了。可是那么冷的天,在外面冻了一夜,你的身体……”

幽兰楫眉宇间稍稍舒展了一下,又看出去。

“先生,你回去吧,我帮你去找云先生。”

“呵……”幽兰楫把轮椅转得正对寸言:“你知道?”

“事实上,昨天我们看见你和她在大街上了,只不过……”

“谢谢你们的善心。”幽兰楫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我们吵架都要小心地隐藏,生怕别人知道。”

“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我去帮你找她。”

“不了,月儿如果不想别人找到她,那么谁都找不到她。我腿尚好的时候就是那样,现在就更是了。”

“可是……”

“我等她!”幽兰楫轻轻一笑,正转着轮子,寸言就看到前方路上一个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回,回来了!”寸言很是高兴,脱口告诉他。

幽兰楫一听,一把转过轮子,纤云月应该也是在那边就看到了,所以大步在深雪里踉跄着跑过来,一下子扑在幽兰楫面前。

“回来了。”刚刚还焦虑得满是线条的脸一下子柔软下来,宠溺地看着她。

她蹲在他膝边,像个小女孩双手捧着他的手哈了两口气,发现没什么用,干脆抓住他的手穿过脖子上的围脖,塞到自己的颈窝里。

“小心着凉了!”幽兰楫欲伸回手来,但几经尝试,发现自己拗不过她,只好顺从。

“回来了我们就进去吧,外面冷。”

“我饿了。”她把下巴磕到他膝盖上,乌黑的眸子骨碌地看着他。

“我给你煮碗面,熬些红糖姜茶。”

“先喝红糖姜茶,不要吃面,我想吃紫苏炸团,加鸡蛋的那种。”

前天晚上看到的那样远离红尘俗世的两个人相处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寸言卷起嘴角温心地笑起来,不免又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的存在着实有些煞风景。

“那现在就去做?”

“嗯。”

还好,还好。寸言长舒一口气,赶紧去帮忙。

“我家兰先生的紫苏炸团可是剥麻营村的一绝,你千万要尝一尝!”纤云月盛情邀请推着轮椅的寸言。

“对对对,把你的伙伴们也叫起来,今天一定要给你们多做些好吃的。早上我们就先吃紫苏团。人多,中午我们可以吃捞菜,捞菜的食材可以有……寸言,你有什么忌口吗,你的伙伴们呢,有什么不吃的吗……”

鹅毛大雪又是洋洋洒洒一天。自打凑到一起,几个年轻人就谁都没有这么清闲过,这一整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吃过早饭就出门准备这一整天的菜,回来就是忙碌午饭,午饭过后,纤云月又给大家煮了花生。吃花生、聊天,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说好了卷堆要给幽兰楫夫妇露一手的,可是临到时间点了,大家才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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