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天已经黑得彻底,连月亮也被不知何时跟着风飘过来的云彩遮住,只剩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子在天幕之上点缀,半点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这几位大人都喝多了,让身边伺候的人看着送回住处吧,明儿也不必叫他们记着去忙,好好歇歇,以免头痛。”李昭烟起身去招呼院子里等着的几个小厮,这却是几位大人从京城带来的,毕竟身边的人,用惯了总是轻易不换的。

小厮那边儿也没叫他们干等着,只是知道今日大人们要饮酒,小厮那桌没上酒罢了,如今也吃得饱饱的,各自搀着自家主子出了院门。

李昭烟滴酒未沾,看向身边虽然喝了不少,却没半点醉态的苏楚陌,恍惚间竟也觉得自己醉了。

未待言语,一旁趴在桌子上的云霄豁然直起身子,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

两人都没听清,看着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能问出来什么的样子,李昭烟头疼扶额,“阿七,你将霄儿送回去吧,然后你也早些歇着,这几日辛苦了。”

将一切安顿好,李昭烟与苏楚陌才回房,两人都没什么睡意,坐着说起云霄的事情。

“宋桥已经关在后院离去,指使她的人也在城里,已经找到了,正让人盯着,我的意思是看看那人会否和旁人再有来往,顺藤摸瓜总要比严刑拷打要管用些的,若遇上硬骨头,严刑拷打并不会有什么用处,不如就先不急着将他拿下。”

李昭烟盘着腿坐在床头,拽了个被角将腿盖住,仪态无。

苏楚陌见状也只是将手中刚倒好的茶水递给李昭烟,眼中宠溺之色不加掩饰,说起来虽是老夫老妻可,可这两人相处起来还是浓情蜜意,实在让人艳羡。

“那这事便依着你的意思,我明日再同云霄说说,这孩子……”

郦国皇城。

已是夜里,面前燃着灯火,沈意遥正与商公子在铺子里坐着,外面几个人咋咋呼呼的动静却扰了清静,引得沈意遥偏头去看。

“别的不说,这仙师的本事真是厉害,我那幺儿你知道吧,病了大半年了,仙师给了一碗汤药,如今已经能正常交流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仙师,你家娘子那病症也许久了,看仙师是否愿意出手。”衣着看起来不如何富裕的男人手上拽着一个同伴,要将他往拐角的方向引。

忽的,这人脚步顿住目光直勾勾看着前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仙,仙师?”

对面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他们两个,温和隽秀的脸上笑得温和,朝他们点点头。

“仙师,真的是您啊,我前两日在您那儿求了一副药,您还记得吗?”翁洋便是那给家中幺儿求药的人,见了仙师便像是见了活神仙,当街就要给人跪下。

仙师却慢悠悠伸手,似乎也没挨着人,却拦住了他下跪的动作,“这两日只应了你一人的请求,自然是记得的,你我有缘,不必如今拘谨,日后记得多为孩子积些福泽便是了。”

“是是是,我一定照您说的办,只是您看我家孩子还要多久才能好,这孩子功课耽搁好久了,若是错过了今年的科举,只怕下一次……”

“这个不必忧心,既然药已服下,三日之内便安然无恙,你只管安心等着便是。”仙师似乎心有成竹,未加半分思索便给出答案。

翁洋心下大安,关键时候却也不忘友人,将他从身后拽了出来,“仙师,我这朋友也遇了难处,知您慈悲心肠,特意来寻您,望您开恩相助。”

那友人正欲开口,仙师却先一步抬手,“缘分未到,你三日之后来寻我,还在此处巷子,届时我自会帮你。”

在仙师面前,两人也不敢讨价还价,听他这样说,恭恭敬敬应承下来,又问道:“仙师这是要去往何处,若是添置物件,我二人可帮仙师拎拎东西,您身边也没跟个伺候的人,总不好亲自操劳。”

仙师淡漠的眸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半响启唇,“不过是去见一个有缘人,你二人去做自己的事情罢。”

如此便是不希望他们多事,翁洋连声应了,乖觉地同友人离开。

沈意遥将前因后果听了个周,心下暗笑这人不知何处来的江湖骗子,轻易就将这两日唬住,不知日后该如何收场。

“笃笃笃。”

冷不防被敲响房门,沈意遥从深思中回身,便见一白色长衫的男子长身玉立,从门口望向自己。

“你是?”

“来送姑娘回乡之人。”

……

时值五月,端午佳节将至,苏楚陌与李昭烟已然回到京城,随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云霄。

“先去宫中将无玦接回来吧,没料到要离开这么久,眼下不知她还记不记得我们。”

马车还没到燕王府门口,李昭烟就有些迫不及待,原先只想着到青城走一趟,后来事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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