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上山时,陆安晓正蹲坐在山口,啃着手指头背脉经,时不时瞧着一旁土堆子里头叫花鸭的火候。菜谱上原是叫花鸡的,只是苏叙嚷嚷着不爱吃鸡,因而就换了鸭子,想是一样的。

“小姑娘,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呢?”

陆安晓仰起头,对上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弯弯的带着笑,像是那画上的仙女儿似的。陆安晓也跟着笑了开来:“我在等我师傅。我师傅说,今儿背不出脉经,就要上树。”

“师傅?”来人显然一愣:“苏叙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傅。”陆安晓单手抱着书,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大姐姐,您是来找我师傅的?”

“你是说苏叙是你师傅?”

“是。不过我师傅这会子怕是在山里头摘草药呢,大姐姐是哪里不舒服?”陆安晓扒着手指头算着:“嗯……不过今儿不赶巧,正碰上我师傅休息,他一月就这么两日不看诊。只是没关系,我师傅是极好极善心的人,您都来了一趟,要不然先进里头坐?我看您面色红润,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的症候,等我师傅回来了给您瞧瞧先?”

“也好。”

“您请进。”陆安晓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迎人进了门,没成想倒茶的功夫至正厅时已然不见了人:“大姐姐,您还在吗?”

“在这儿。”

陆安晓寻着声儿走进去时,就见来人正立在上回叫师傅很不高兴的那间门前。陆安晓见状连忙上前道:“大姐姐,这处我师傅不让进的,您正厅坐吧?”

“嗯。”虞清缓缓点了点头,步子一顿,目色投向一旁用短竹圈起来的一块儿:“这些,都是你师傅养的?”

“不是,这都是山底下村民的。有一些病了的小动物,师傅就会救它们,等病好了还给送回去的。”

“你师傅还医这些小动物?”

“是呀。大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师傅他可厉害了,一看就知道它们是怎么了。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尖嘴的小动物,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嗯,他小时候被啄过,因而之后便再也不敢靠近了。”

陆安晓一愣:“哎,大姐姐认识我师傅?”

虞清并未否认疑惑肯定,只是垂了眼皮淡淡道:“我小时候也被啄过,跟我家……弟弟一起。想着偷人家的鸡烤着吃来着。不过鸡没偷成,倒被啄了几口。”

“哦,这样啊。”陆安晓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我师傅说了,不能偷别人东西,会被打手的。”

“是,会被打手的。”

陆安晓捧着茶盏搁在桌前,背着手立在一旁:“大姐姐坐,您喝茶。”

“好,多谢了。”虞清敛裙落座,四周打量了一番,方定在陆安晓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

陆安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苏叙在外头嚷嚷开来。

“陆安晓,开饭了我饿了。”

“师傅,您回来了!”陆安晓连忙迎了出去:“师傅,正好您回来了。有一个大姐姐说是不大舒服,人在里头呢,烦您给看看。”

“我不要!”苏叙闻言,掉头就准备走:“我们不都说好了今儿给我休息。一个月就两回,陆安晓你不要太过分啊!”

陆安晓一个箭步上去拽住了苏叙的衣角:“没有,我保证就这一次。师傅,人家都好不容易上了山来的,您就给看看吧。”

“陆安晓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的话我会咬人的,陆安晓我数数了啊。”苏叙试图用眼神威慑陆安晓:“一,二……”

“小叙。”虞清站在门前,正好目睹苏叙拖着陆安晓在泥土地上已然一长道印子:“回来了。”

苏叙一愣:“师姐……”

“嗯。”虞清缓步走到苏叙跟前儿,柔声道:“好久不见,小叙长高了。”

苏叙怔了半晌,一扫方才的玩笑模样,别开虞清的眼神,拽起此时张着嘴一脸惊讶的陆安晓挡在面前:“晓晓,叫师姑。”

陆安晓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师……师姑好。”

“好。”虞清笑着冲陆安晓点了点头:“小叙,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我这也不知道,没准备什么见面礼可怎么好?”

“师姐客气了。她还是个孩子,师姐的礼都极贵重,她怕是受不住。”苏叙正色道:“晓晓,去把今儿采回来的药材收拾了去。”

“哦,好。”陆安晓一步三回头的扛起背篓正准备进屋,忽然一拍脑门儿,又折返了往外跑。

“放里头的东西,你又哪里去!”

“师傅,叫花鸭还在外头,要糊了,糊了!”

陆安晓端着最后一道青菜炒香菇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虞清和苏叙相对而坐。虞清看着苏叙,眉眼带笑;苏叙则低头看着自己碗中的饭粒。

陆安晓犹豫了一下,在他们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大多时候,她是坐在虞清此时的位置。

“晓晓……”虞清看向陆安晓:“我可以叫你晓晓吗?”

“不行。”苏叙不等陆安晓开口,便先声打断。

陆安晓咬着筷头连忙接道:“师姑,我叫陆安晓,您叫我安晓就行。”

“好。”虞清伸手拨了拨陆安晓额前的碎发:“安晓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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