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晓谢绝了陆旻恪架马车的意思,只叫人备上两匹马。

路上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出了城沿着直往山林去的路,直至一处山林间极隐蔽的府邸,连个灯笼也不见,黑夜里很难看的清晰。陆旻恪先头下马敲开门,随即不多时,门便开了一条缝,里头的人见是陆旻恪,方才开了一边。跟在之后的陆安晓下马的时候险些站不稳,面上冻的已然没了知觉,幸而陆旻恪在她身后扶住。

“多谢大哥哥。”

“无妨。咱们进去吧。”

“嗯。”

正是夜色里,唯一的光亮也只是前头引路人手中的白灯笼,四下陈设并看不实在,直到弯弯绕绕沿着长廊到了一处院落,里头隐约的烛光摇曳。推开门,再掀了帘,扑面而来的暖意让陆安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面上逐渐开始的回暖刺的她眼眶生疼。

“陆公子。”

里头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妇人冲陆旻恪微微颔首,陆旻恪竟也恭敬的垂首,算是回了礼。

“秦婆婆,安歌现下怎么样了?”

秦年并未回话,只是看向了后头的陆安晓:“陆公子,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我家的三妹妹,也是苏先生的徒弟。”陆旻恪侧身。

“晓……”秦年怔愣了刹那,随即细细打量的样子:“安晓姑娘。”

“是。”陆安晓掀开头上的披风,听见秦婆婆的话只略有些疑惑她竟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也没多想:“秦婆婆好。”

秦年转身掀了内室的帘子迎人:“请进。”

陆旻恪轻道了声谢,陆安晓却已经先一步进了内室,四下并未如预期一般看见苏叙的身影。陆安晓转头正要发作,床上那处隐约的呻吟叫她忍不住走上前,意外的对上一张苍白瘦削的脸,整整两床被褥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却极虚弱的念着冷。陆安晓怔愣了许久方才认出是陆安歌,心下一凉。

“二……二姐姐。”

陆安晓的开口仅仅得到陆旻恪立在她身后的回应。

“安歌从发作到现在,一开始只是每日里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没过几日便再不醒了。如今已经昏迷了约莫半月有余了。只是一直都是这样,一到晚上就喊冷。可前几日像是好些,今儿又是这般了。”

“大哥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来这里,是要见我师傅。”陆安晓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转而冷淡,轻声道:“我以为大哥哥应该很清楚。”

“安晓,安歌也是你的姐姐。”陆旻恪一愣:“你看安歌她现下这样,你说你能救,就不能先瞧瞧她是……”

“我是能救,但是我要先见我师傅,确保我师傅安然。我不信你。”陆安晓暗自咬牙,沉沉的一句:“更何况,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陆安晓!”

“我不想说再说一遍。”陆安晓强忍着整个身子的颤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陆旻恪,一字一顿:“说到底,陆家怎样与我何干,她陆安歌怎样又与我何干。不见到我师傅,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们陆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姑娘。”陆旻恪沉着脸恨恨的一句,随即与一旁的秦年道了声劳烦,随即狠狠瞪了陆安晓一眼:“你,跟我来。”

陆安晓没有丝毫犹豫上前,错过秦年时,对上秦年看着她极怪异的眼神,却未及多想,紧了步子跟上陆旻恪。

约莫是转了一个廊子,随即陆安晓隐约听见有流水的声音。陆旻恪走的极快,暗夜中没有丝毫的光亮,却似乎依旧十分熟悉这条路。

还未至,便听见前面几步远的一处院子里传来打碎什么东西的声音,在这样的暗夜里显得尤其突兀刺耳。陆安晓心像是被提到嗓子口儿似的,随即便是一道沉沉的男声。

“苏叙我告诉你,我敬你一声先生。如今,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救不了她的命,我先要了你的命。”

陆安晓与陆旻恪随着脚步愈发近了,房里头的另外一道陆安晓极熟悉的声线低低的听不清晰,却足够让陆安晓辨认出是苏叙。

“你说你没法子?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你,玉在哪儿?在哪儿?!”

陆安晓的步子猛地一顿,同时拉住了正欲上前叩门的陆旻恪。

“回头。”

陆安晓低低的一句,随即转身疾步出了院子,没头没脑的在黑夜里便跑了起来,直到脚下不知绊住了什么,刚要跌倒就被身后的陆旻恪拦住,一个踉跄差点儿连着陆旻恪一块儿跌倒,好在陆旻恪一手托住她,一手拉住了一旁的柱子。

“安晓,你做什么?”陆旻恪喘着粗气。

“刚刚那个人,是谁?”

“他……是傅家大少爷。”

“让我见他。”陆安晓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转头对上陆旻恪时已然红了眼:“我要见他。”

陆旻恪缓缓松开了陆安晓轻声道:“安晓,我知道你现下很生气,只是现如今陆家……也很艰难,尤其是爹走了之后,很多事情我都需要借助别人的势力,我没办法。”

“什么陆家,跟我没关系。他有什么权利那样对我师傅?!”陆安晓咬着牙狠狠的推开陆旻恪。

“陆安晓,陆家在你的眼里,到底又算什么?”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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