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不知道人丢下画卷,便一边说着要出趟远门,一边腾云离开了不知山,留着仙子一人独自养伤。

时日过了些许,虽说伤势已然好转许多,但仙子依旧窝在床上不起。

外头连日的暴雨总让他想起混沌仙界的潮湿阴暗,但她的法力还不足以行云布雨,索性被褥一蒙眼不见心不烦。

这日,不知道人匆匆腾云归来,腰间多了一柄佩剑,剑鞘上的明刻雕着双龙逐日,颇为霸气。

不知道人也曾问过白殊,“我只是借这一剑之威,你为何还要在这剑鞘上大费心思如此雕琢?”

谁知白殊只是摆摆手告诉他,这就是你们挂在嘴边的缘法,不过是想到便做了。

不知道人也不曾深究,毕竟离那个天下术法大会已然没有多少时日。

当他提剑再度回到不知山,看见将自己裹成厚茧的仙子,不禁担忧道:“仙子可是伤势未愈?”

被子里传出几句闷声嘟囔,“伤势已然无妨,只是连日阴雨令我不喜……”而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着不知道人一副憋笑的模样又缩了回去。“施个幻术骗骗凡人,倒也绰绰有余……”

“如此可以不开杀戒,自然甚好。”不知道人将腰间的佩剑轻轻藏在了身后。

“那把剑是什么?”仙子远远便觉着此剑带着浓重煞气,说不准凭着此剑还真能取出仙人精血。若是这道人不守信用,利用完自己再将自己取血炼丹,到时当真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想着便留了个后手。

不知道人见也藏不住了,便答了二字:“后手。”

天边的阴雨依旧持续到了大会,看这浓云遍布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知道人此时也翘着脚坐在不知观门前懒得出去迎,因为他知道,这场比斗打从上山便开始了。

不过他也想知道,究竟是哪些人会头一批登上不知山。

随着一道黑光破开层云,浓浓煞气令天地间的灵气都退避三舍。随着一柄黑剑倒插在不知观门前,立于其上的男子也露出了真容,他双手抱拳躬身一拜道:“秦门。”

而后一声鹤唳是接踵而至,只见一男子身着素衣乘风而至。此一剑招,有招无式以意破敌,风声鹤唳之貌神形兼备。

“天枢门。”说罢男子迎风鼓起的衣裳顿时干瘪下去,仅是如常人一般站在雨中却滴雨不沾,确有仙家正派的风度。

此后又来一人,御剑而来却不见任何剑招。落于地上才觉出,此人踩出脚印却是柄柄小剑。而倾盆的暴雨,也越不过他周身绵延不绝的无痕剑意。

“时家。”女子一拱手,微微敬了一礼。

而后来的正派仙家,云游散人也未如几人这般招摇。

见人来得差不离了,不知道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说道:“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便开始吧。”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晓我的名号,那在下便也懒得拐弯抹角。”

“此次大会,诚邀各位带上自家典籍,非是为了讨论术法,共求成仙之道。”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而是让你们把这些家传的本事留在不知山。”不知道人随意将口中剔牙的苇草吐掉,“不服的,就一起上吧。”

说罢抬手随意一指,天边一道劫雷瞬间炸裂在他的身后。

在座众人,尤其是业障颇深的几位战斗狂人,皆感觉身体之中有一道无形之力被这道劫雷牵引过去。

“这……天刑?”那位天枢门的男子开口问道。

“不愧是名门!”不知道人对他竖起拇指,借他之口也正好立威。

“而今我已掌握调用天刑之法,世间再无敌手。尔等若想活命,便按我说的做。”不知道人双手背负,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在座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敢出头,吵吵嚷嚷甚久,也只有一个中年人挑头站起身来反对:“我不信这世间当真有能调动天威的术法!你不过欺世盗名!”

不知道人随手一个响指,天边又是一道天刑落下,不偏不倚便落在那人面前。

感受到其中因果业力的暴动,那人险些跪倒。他面色发白颤抖地说道:“我信了……”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大可以在此期间交流术法,以求融会贯通或是白日飞升。”不知道人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之后下山,便要将各家典籍留于不知山,往后传道受业仅能口口相传。”

“还有自此往后,你们便要守我不知观的三条门规,如若不然,天刑斩之。”

“可有意见?”不知道人扫视一周,未见反对便哈哈大笑道,“好,那么第一届既最后一届术法交流大会,开幕!”

三日匆匆过眼,众高手失魂落魄地离开不知山。

“来时心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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