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木门被撞了开来,一个人影跌倒在石板铺就的地上。外面的冷风趁机溜进来,肆意的将房间里弥漫缭绕的水蒸汽迅速驱散。维达耳边充斥着两位惊慌失措的姑娘的尖叫声,还听到了外面激斗喝骂的嘈杂夹在其中。

维达正要怒斥那名不速之客时,他却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的回过头瞥了一眼仍在尖叫的姑娘,无意中他的眼神与维达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格朗忒?”

“爵…爵爷?”

尖叫声停了下来,浴室墙壁上油灯的光线把格朗忒脸上慌张的神『色』照得清清楚楚;还没等维达开口训斥,门外突然又闯进了一个人影,挥拳朝着毫无防备的格朗忒的脸上打去。刚刚停歇的尖叫声再度响彻房间,维达反应过来,迅速用源力绊住了那人的腿。

向格朗忒挥拳的陌生人被源力绊倒,直直的越过了格朗忒的身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时间晕头转向,爬都爬不起来。格朗忒是个机灵的家伙,趁机在他脑门上踹了一脚,让对手直接昏了过去。

“格朗忒!告诉我你在干嘛?你们在干嘛?”

维达怒气冲冲的吼道,他光着身子走出热水池,顺手将一旁用来擦身的大块细麻布裹在了腰间,又转身对着两名大呼小叫的女仆大声叫道。

“姑娘们,别再叫了,先躲到一边去。”

“爵爷。”格朗忒偷偷的瞥了一眼向浴室里面逃去的姑娘,不敢抬起头看着维达。

“我之前和你们怎么说的?该死!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爵爷,是…是他们先动的手。”

“谁?告诉我是谁?”

“另一桌的客人,好像是本地的贵族,他们…他们先挑衅的。”

这时,外面的打斗更激烈了,甚至响起了刀剑相交的铮锵声;咒骂声和呼痛声。维达皱起了眉头,醺醉加上被打扰的恼怒让他火冒三丈。他甚至来不及回过身去穿衣服,腰间只围着那块麻布,赤衣果的身上还冒着热气,就这么光脚走出浴室。

只瞄了一眼,维达就清楚的判断出这场群架对他的侍从们有多不利了;对方的人手众多起码有十几个,而且动用了佩剑和随手抄起的蜡烛架、火把,而自己的侍从才五个。眼下安德森已经倒在了地上,凯勒和埃蒙德拔出了佩剑苦苦招架,山德鲁满头满脸都是血,边吼叫边挥舞着手中的蜡烛架。

“住手!”

“战场”中激斗的众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吼叫而停下手来,事实上就算维达的侍从们想停手也停不了,对手正占着上风苦苦相『逼』,他们只得为了保护自己而继续抵抗。被激怒的维达大步走向斗殴场的中央,因为赤脚险些在地上滑了一下。

他稳住重心,直奔对方围攻山德鲁的那几个人;年轻的扈从正面对三个对手,其中一个和他一样,手中持着粗长的蜡烛架。此人仗着身高力大,震开了山德鲁的招架,刚准备拦腰挥去;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武器,精铁制作的蜡烛架顿时如同嵌入了石缝中,丝毫动弹不得。

还没等山德鲁的对手反应过来,他的手掌一疼,蜡烛架被夺了过去。接着,他胸前的整排肋骨一阵剧痛;随即,这个可怜的人耳中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所发出的响声。眼前的对手消失了,视界里只有漆黑的一片…他在身体被抛飞的同时失去了知觉。

维达既然动了手,便不再收敛;他持着夺来的蜡烛架在人群中左右开弓,不到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将敢于反抗的对手都撂倒在地。

“住手!”这次是对面的人在喊叫了,那声音听起来惊惶极了。“够了,阁下,停手吧。”

维达略一扫视对方参与斗殴的那些人;他们大多躺在地上呻『吟』翻滚,还有些侥幸逃脱的则远远的躲到了后面。他随手丢下抢来的蜡烛架,示意琳达命令跟随他的两名侍从——凯勒和埃蒙德,把受伤的同伴搀到一边。由于他们也是贵族出身,剑术武技要比山德鲁他们要好,因此足以自保而没有受伤。

可能是看到维达丢下了那件“武器”,从对面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了两名打扮考究的贵族青年,刚才惊慌失措大喊“住手”的那位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他走到了维达面前,按照贵族的礼仪微微鞠躬。

“阁下,请报上您的姓名。”

维达的怒气依然未消,故意斜着头看都不看他。“你想向我挑战?先报上你的名字和称号。”

“外国佬,我是布热尔的夏铎.德.勒布歇,我来向你挑战!”

后面一直未开口的贵族青年大步走了上来,怒气冲冲的对着维达喊道。维达转过头,打量起这个冒失的家伙来;此人穿着亮黑『色』的滚银边『毛』皮斗篷,双肩宽阔,显得非常壮实,身高也和自己相仿,年纪不大,却刻意留着精心修剪过的络腮胡,一头浓密的古铜『色』长发,桀骜的披散在肩头。此时他瞪大了双眼毫不客气的盯着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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