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住了,雪还未停,四散的血迹慢慢被雪覆盖,醒目的红色被白色替代。

天地重归寂静,落在死尸上啄食的乌鸦时不时抬起头哀鸣一声,听得活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来得及跑掉的东突厥军士被一根绳子串起来,押在充满污秽物的羊圈中。他们垂头丧气,万念俱灰,任由雪花在头上堆积,不一会儿便白了头。

这时,一名周军旅帅一边绕着羊圈走一边喊道:“谁看见那个穿黑斗篷的人了?谁看见那个穿黑斗篷的人了?提供其下落者,有赏!”

与此同时,哥舒部酋首大帐。

何果夫安坐主座,一口一口品着刚刚煮出来的热茶,阿史那默啜与提领力二人则被绑缚着跪在他的面前。

为了防止意外,大帐左右立着数十位牙兵,他们双眼瞪着阿史那默啜与提领力,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几个月不见,可汗瘦了不少啊!”,何果夫突然放下茶碗对阿史那默啜言道。

阿史那默啜抬头看了一眼何果夫,没有说话。

牙兵见状立即喝道:“大胆!居然敢拒答我们长史的问话!”

阿史那默啜冷哼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

何果夫笑了:“虎?就你也配?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阿史那默啜将头转到一边:“要杀便杀,莫要侮辱人!”

何果夫:“可汗就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阿史那默啜:“男儿,要有骨气!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何惧?!”

“死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眼一闭腿一蹬”,何果夫端起茶碗走到阿史那默啜面前:“可你得明白,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伴随着死亡终结。你的权力,你的财富,你的女人,声香色味都跟你没关系了”

何果夫蹲下来盯着阿史那默啜的眼睛:“你有失去一切的勇气吗?”

“我,我······”,阿史那默啜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显然是动心了。

何果夫站起来继续言道:“死后你仅占九尺之地,你不再是王,不再拥有天鹰城,不再有臣服你的子民”

“你的身边只有黑暗,只有冰冷,只有蛆虫和蚯蚓。总有一天你的骨头会腐朽,会融入泥土,牛羊会踩在你的头上,你,什么也不是”

阿史那默啜红着眼争辩道:“我是可汗!我的长眠之地不容侵犯!”

何果夫冷笑道:“在漠北,你是王,在安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俘虏。而且你想象一下,如果我把你交给哥舒奔浩,他会怎么对付你?你恐怕连长眠之地都没了,挫骨扬灰就是你最后的宿命!”

“你敢?!”,阿史那默啜挣扎着想要冲向何果夫,牙兵见状一拥而上将其按住,阿史那默啜不甘心的怒吼道:“我是突厥的可汗!相当于你们的国君,你们应当礼遇!”

何果夫伸手抽出牙兵的刀抵在阿史那默啜的脖颈上:“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阿史那默啜额角的青筋根根暴出:“你就不怕武媚娘知道你胡乱处置我而怪罪于你?!”

何果夫勾起嘴角:“你是死在乱军中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史那默啜:“你,你要谎报军情?”

何果夫:“这里是安西,我是安西都护府的长史,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你死于乱军之中,你就死于乱军之中,我说你被尿淹死,你就被尿淹死!”,言罢,何果夫举起了刀。

阿史那默啜瞪大了眼睛:“何果夫!你,你要干什么?”

何果夫回应道:“送你上路!”

“啊!等,等一下!等一下!!”,阿史那默啜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般在牙兵的束缚下四处乱躲。

何果夫顿了一下:“怎么?你还有话说?”

阿史那默啜惊恐的望着何果夫:“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何果夫用刀挑起阿史那默啜的下巴:“求我”

阿史那默啜咬牙犹豫了许久,缓缓低下头,闭上眼睛言道:“求,求你”

何果夫仰起头:“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阿史那默啜:“求,求你!求你不要杀我!!你放我回去,等我回了天鹰城,我给你金子,给你女人!!都给你!”

何果夫摇摇头:“那可不行,我们王将军想见一见你,你得跟我回一趟龟兹城”

阿史那默啜:“不,不······”

何果夫突然皱起眉头:“什么?你是不愿意吗?”

“呃,不,不是,愿意,我愿意!”,阿史那默啜唯唯诺诺回应道。

“滚下去!”,何果夫喝道。

牙兵们闻言当即将阿史那默啜拉下去。

这时何果夫将目光对准了提领力:“大左设,我们又见面了”

提领力看向何果夫:“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对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西进?天鹰城有内奸对吗?”

何果夫摇头:“天鹰城没有内奸”

提领力皱起眉头:“那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会西进?”

何果夫指了指天:“我遇到了许多受伤的大雁”

提领力:“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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