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升起红日的时候,下等舱的人刚刚冒出头,就被斗笠人一顿呵斥。

即便昨夜的风浪再大,下等舱的人还是感觉到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没有早饭了?

“滚回去!不然把你眼睛挖出来!”

一肚子窝火的斗笠人,举起长刀就砍在木框上,吓得下等舱的人立马缩回去。

驼海的天气就像六岁的娃娃,昨夜狂风暴雨,此刻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的好景。

此时此刻的二等舱,与舱外的好天气截然不同,阴郁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的电闪雷鸣。

秦泰一只眼睛被戳瞎了,此刻斗笠人的长刀正架在老大夫的脖子上。

曹东躺在秦泰身边哼哼,背上好几处刀伤皮肉翻卷,不过后勤队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打了整整一晚上,现在舱中停放着十来具尸体。

现在不管凶手到底是谁,方舟队和后勤队从此势不两立。

刘海生头上裹着纱布,梁闯吊着胳膊。

刚开始的时候是后勤队占上风,但是后来打红眼了,好几个斗笠人被砍翻在地,局势就开始逐渐扭转。

后勤队这边毕竟人少,还有一些真的是上了年纪,不必方舟队清一色的年轻人。

“海叔,那两小子去哪儿?!”梁闯惊觉怎么少了两个人。

刘海生疑惑的寻找一圈,的确,昨晚站在边上的那两个人不见了,也就是案发现场唯一的活人陆甲。

“不在就不吧,他和明明又不认识,没理由的。”刘海生叹气。

“海叔,他可是和秦泰是一伙儿的,就算现在弄不了秦泰,咱们也得弄他!”梁闯狠声说。

“什么一伙儿不一伙儿的!他娘的!说了多少遍了,凶手不是我们!”

躺在一边的秦泰捂着左眼冲刘海生嘶吼。

现在这事儿是没法善了了,丢人就丢人!等到了武德,秦泰就去找他爹,他非得弄死后勤队的人!

“你以为我们怕你?别忘了咱们后面可是漕门!”梁闯挑衅地盯着秦泰。

现在谁人不知秦泰他爹是秦元生啊,大名鼎鼎的上渡社一把手,专和达桑人打交道,在北冰原是横着走的人物。

可谁能想得到,秦元生会生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千里迢迢跑到武德小小周子门,做方舟队长?

“该不会是私生子吧?”梁闯嘲讽说。

被戳中软肋的秦泰,顿时从地上跳起来,眼睛上的伤口崩开,血流得满脸都是。

“秦爷!秦爷!”曹东转身抱住秦泰的腿。

这昨晚上刚开始的时候,秦泰就像是个鹌鹑一样,打着打着就暴露出血性,说到底要不是秦泰理亏,不会支支吾吾到现在也说不清事情。

后来秦泰转念一想,不就是玩了刘明明一场吗?他又没杀人有什么好心虚的,现在馆子遍地都是,许开张不许进门啊?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通了之后,秦泰就暴躁的不行,中间躺着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是秦泰打的,梁闯就比较卑鄙,趁着秦泰被围攻的时候,偷桃不说,还戳瞎秦泰一只眼睛。

刘海生冷静下来之后,得知秦泰他爹是秦元生,不管是不是私生子,人家终归是秦门下的人,现在牵涉越来越广,摊子越来越大,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现在.......

怕是一场血雨腥风就要来临.......

可现在打都打了,也死了这么多人,再服软,就成了任人拿捏的柿子,刘明明不能白死,息事宁人等于把后勤队全部葬送,刘海生一时间心乱如麻。

毕竟后勤队几十口人还得活下去,可转念一想,昨晚后勤队可是去了七个人啊。

这事儿怎么算得了?

刘海生虽然心痛刘明明,但是昨天是他冲动了,事发突然没有详加考虑,现在想来,这事儿就该直接摆到官面上去说。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泰眼睛伤口崩开,转身又一阵嚎叫,老大夫无奈的摇头,看来跑完这趟船,他就得立马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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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甲和寺景从物资舱出来,趁着人都还在二等舱,陆甲扭头带着寺景摸进上等舱。

上等舱的结构和二等舱还有下等舱都不一样,左右两排房间,环境舒适,规格整齐。

但还是一样的脏乱差,寺景捂着鼻子左顾右看。

“我们去那个房间啊?”寺景都没有勇气打开房门。

陆甲顺着房间门往里走,后面的都是斗笠人的房间,七八个人一间,这里的房间有限,秦泰之所以去物资舱,应该是和别人住一间。

所以......陆甲走到尽头,因为在船头上,其余的房间应该都是一样大小,只有船头上有多余的空间,这是最大的一间房。

推开房门,到没有寺景想象的那样,一股恶臭恶臭扑面而来,反而干净清爽。

两张床并排靠在两边,中间还有方桌,挡头一个储物柜,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看不出来啊,这秦泰这么爱干净?”寺景率先走进去。

房间虽然不是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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