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小筑

院内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中间有一碧清池,池面波平浪静,山石点缀,汀兰锦簇,香气浓郁,颜色青翠,四面的抄手游廊与院中甬路相衔,屋舍华美精巧,轮焉奂焉。

孟九转到客厅,看着一众人,她纳闷的盘腿坐在实木椅子上,

“怎么?都在等我呀?”

王伶之吸了口气,眯起眸子看向孟九,微笑,

“是啊!怕你死在外面。”

放个火,又不是什么大事,愣是用了好几个时辰,他们能不操心吗?

孟九懒懒地支着下巴,

“山上易燃,我总得看着点。”

而后,孟九又敲了敲桌面,

“我这里有一匣子银票,还有一张模版,你们几个分了吧!”

“模版,什么模版?”

王伶之施施然起身,走了过来,拿起那张所谓的模版一看,懵了,

“你是要?”

孟九靠在椅背里晃着折扇噙着笑道,

“当然是为了宣传啊!今晚,每人抄几份,给那些富商、皇权贵族每家送一送。”

京城的繁华远非其他城市可比,而这样的地方,只需放出一丁点引子,便有可能在瞬间变成燎原之火。

于是。

当晚,上至皇上,下至平民百姓,都知晓了碎影楼覆灭,詹厂庆身死,花佛七杀移主的消息。

让人心安的是,上面写了,只杀罪恶之人。

如果谁心存侥幸,企图蒙蔽他们,不将实情告知,一经查出,那么……

买凶之人,即会被反杀!

将军府。

门扉被小厮推开,一长身玉立的轩昂男子由门口跨了进来,

“你还有心思看书?”

左牧闻声掀了下眼皮,待看到来人,复又垂下头去,不紧不慢的翻看手中的兵书,

“六皇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他宽松的袖子因拿书被挽到手肘,从外形上看他有些消瘦,但从他裸露的小臂便可发现,流畅精瘦的肌肉已然覆盖到了手骨,真真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左兄,你现在跟我是越来越生份了。”

男子在他下首坐下,年纪大约十八九岁,一双剑眉入鬓,双眸狭长黝黑,挺鼻薄唇,俊朗英挺,倒是颇有阳刚之美。

左牧只淡淡回,

“臣不敢。”

他现在身份尴尬,早不能与同日而语,跟他走的近,对一个皇子来说,并无好处。

六皇子淡淡一笑,轻睨了他一眼,

“詹厂庆死了,父皇又少了一大助力,今晚他怕是不好睡。”

碎影楼名义上是江湖组织,实则一直是朝廷在养,否则,没谁敢在京城囚禁那么多孩子,实行惨无人道的训练。

詹厂庆为人及其自负,在碎影楼平时身边都是不放人的,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强,无论武功还是心性,在南岑国基本找不到对手。

任谁都没想到,他竟有一天也会被杀。

死也就死了吧!

奇就奇在,他一死,邪了这么多年的花佛七杀,居然号称要改邪归正了。

咳~

有点想笑怎么回事。

詹厂庆一直引以为傲的训练模式,最终还是没能泯灭人性。

见左牧自顾自看书,一点没理他的意思,韩治闷闷生了一会子气,然后一把抽掉左牧手上的兵书,俯身向前,

“你说七杀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才会让这么多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