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等人离开时白隙爻是有所感的,静默之中,心底总是涌起丝丝悲凉与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痛,一种久违的却又是再熟悉不过的窒痛,她捂着心口的位置许久没有动,垂着的眼眸看不清里面的色彩。

天地为媒、夙世因缘,在她的眼中是那般的可悲可笑!

可是……她无声的笑了,按在胸口的手掌缓缓落下,握紧再松开,再不忌讳将梦境展开,笼罩整个阅览阁,却不知当她将梦境展开之时,那之前与玉虚子言说要收她为徒之人肃然一惊,急忙从阅览阁中逃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阅览阁黑雾飘忽不定,许久转身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冷轩院!

白隙爻在梦镜中所观要比现实更加清晰明了,那些经典秘术不用她翻看便自会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甚至连这阅览阁的一粒尘埃都不曾落下,梦境缓缓掠过在这阅览阁中也有几个残魂游荡,但都不是玉虚子要找之人,她慢慢的找着,在一层的角落发现一个一个极其邋遢破落的残魂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她眼睛微眯,冷哼一声“小小的寻魂之术也敢打扰老夫!”

白隙爻一震,竟觉得她这梦境隐隐有些不稳,那人咦了一声,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来是只火凤,啧啧,可惜了!”说完再不理她,又捧起他那本不知名的书细细观看

白隙爻本为寻人并不想节外生枝,将此人魂魄拘在梦中不过是因着她拘了这阅览阁入梦,微微有些歉意,却也并不想打扰,刚要离开那人却又轻咦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与戒备,将她拦下“你到底是何人?”

“打扰前辈了!晚辈受人之托前来寻一位叫玉青子的前辈”白隙爻恭敬道,却也带着自然而然的清冷之气,玉虚子给的画轴之上画的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俊美飘逸,颇有仙人之风,亦是当初名震天下的玉青真人,并非眼前之人,只是眼前这人的魂魄却给了她几分威胁压迫

那人看她的目光冰冷,言语之中颇为凌厉“玉青子?你是受何人所托?找他何事?”

白隙爻心中诧异,想着此人或许知晓她要寻之人消息,态度虽然谦恭却也不卑不亢“晚辈白隙爻,是受玉虚前辈所托前来寻人,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可曾见过晚辈要寻之人?”目光下移,看着老者那隐藏在衣袖中的右手隐隐约约似是少了一指,心中震惊,隐约有了答案

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大笑不止“如何称呼?哈哈……如何称呼?你竟然问我如何称呼……”这笑声似是带有别样的魅力直击人的灵魂,白隙爻被他笑的头痛欲裂,整个梦境都跟着颤抖不已,许久他才停住笑直直的看着她面色苍白,冷冷一笑“你可知这世间知晓我名讳的人多已成低下亡魂?你又可知这寻魂问道之术若是修为不足可随时被他人之魂所取代,比如说我”说着他阴阴一笑

这笑让白隙爻心底发寒,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又兀自稳住。这梦道之术一直都是她自己凭着梦中所得摸索着修炼何时有人跟她说过会被他人噬夺反噬,但想来这世间大多术法皆有利弊,她修为不足拘来如眼前之人这般深厚修为的魂魄被夺舍也理所应当,况且她这寻魂问道之术修到后期不正是夺魂之术吗?如此倒也不是太过惊讶,收敛了心神平静道“前辈不会,以前辈之能还看不上我这小小的梦道之术”

那人两道浓眉一竖,双目发光,甚是渗人,又带着睥睨之下的轻蔑“确实看不上,但你打扰到老夫修行却罪责难逃。你是鬼谷传人还是慕家堡之人?”

白隙爻心下戒备,想要寻找机会将其推出自己的梦境,面上依旧恭敬“晚辈师从凤鸣山郁离子”

“呵呵,原来是凤鸣山,想不到如今的凤鸣山也堕落到与鬼道同流合污”他说话毫不客气,隐隐带有几分杀气“你修炼这鬼道之术难道没人告诉你此乃禁术,有违天道吗?”

白隙爻看着他眉头蹙的更深了,却也借用了玉虚子的话“术法修炼岂有对错好坏之分,不过是在于修行者自己的心术罢了,我若不害人,修炼此法又有何不可?”

那人看着她极是不屑“你此时将我等拘禁还不是害人?小小黄口小儿竟不知悔改,留你何用!”说着指尖一点,这梦境竟然有了咔咔碎裂的声音

白隙爻来不及解释,更来不及将他推出梦境,梦境便已崩塌,那被拘进在梦中的阅览阁轰然颤了颤,挣脱了她的梦境,白隙爻顺着书架倒下,皮肤皲裂,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血从皲裂的皮肤中慢慢流失,染红了白色的衣袍、画轴和褐色的地面,那飘荡的幽魂在她四周散开,看着那鲜红的血液莫名的有些兴奋,就连那一指破了她梦境的老者,也感受到了魂魄的震荡,看着她的血液隐隐被震慑,骇然之中眉头紧锁,虚无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殷红的血液而去,又被一股强悍的威压死死压制,前进不得

血液越流越多,威压也越来越重,一些修为不足的魂魄隐隐有了溃散之兆,却又抵挡不足血液的诱惑,无法果断离去,于寂静之中发出砰的一声,一抹游魂炸裂,融入白隙爻的体内,继而又是砰砰砰几声,那些昔日被无限追捧的得道高人、冷轩院先祖,还未来的及惨叫就一个个炸裂开来,碎裂的魂魄无一不被昏死过去的白隙爻吸纳,也正是这些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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