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是因为她对他太过溺爱,一丝一毫都不忍心伤他,所以才害得他度过了五百年的苦难光阴。如今,她既已明白自己是他命中的劫数,又何尝忍心再继续耽误他呢!

陆离最终放软了语气,说道:“阿殇,你想不想听听前世我死后所发生的事?”

“前世你死后?你连这些都记起来了?!”楚殇刚刚的一段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本来打算不管不顾,却在陆离的一句话后,又如泄了气般,这世间,唯有对她,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好吧。”

陆离思索了一会,那些残酷的回忆已经太过久远。她忆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那年我死后,来到了黄泉。在奈何桥上徘徊,始终不肯喝那孟婆汤。我不愿忘了子衿,我想着只要我在奈何桥头等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他。”

“那你后来等到他了吗?”楚殇有些心酸地问道。

“嗯。”陆离此刻语气平静,仿佛此刻她所说的并不是她的痛苦过往,“我不只等到了子衿,我还等到了许月。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是一同来的。”

“许月?!”楚殇惊呼道:“当年那个杀了你的贱妇?大哥怎么会同她在一处?难道大哥杀了她,和她同归于尽了?不可能啊,大哥功夫不弱,不可能打不过那个贱人。”

“不是。”陆离彻底地陷入了回忆中。

楚殇太过震惊,连遮住陆离双眼的手都忍不住拿开了。他清晰地感觉到心底的抽疼,他竟不知这个他放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偷偷地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曾遭受的一切,他的心就痛到颤抖,恨不能以身代之!

陆离也陷在那些痛苦的回忆中,这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苦那些痛,即便是到今天,她一想起,又就重回到她的心头。良久,她才终于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眼时,双眸中已是再无波澜。

良久,她才又继续说道:“我等到他们的那日,已经是我在奈何桥上的第二十三个年头。黄泉,几十年如一日,奈何桥上,日日夜夜的子夜,从无变化,日子过得十分的孤寂。孟婆平日里也没个伴,日日见着我在桥上徘徊,天长日久,偶尔能说说话,倒是生出了些许的情分来。她知道我在等一个人,于是每每有新魂,便特别帮我留意着些。那一日,便是孟婆认出了子衿,否则我还不一定认得出他。”

“他变了?”

“嗯。他老了许多,也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那他为何同许月那个贱妇在一处?”楚殇一提到“许月”的名字,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恶毒的蛇蝎妇人,害死了他最爱的人,可他当年竟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这教他这么些年来,日夜不宁,折磨于心。

陆离冷笑一声,说道:“呵呵,他们当然在一处。我死后,他们做了一对恩爱夫妻。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真正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一同上了奈何桥。”

“啊!!”楚殇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惊呼出声。等回过神来后,却是手握成拳,忍不住朝床边的床头柜砸去,竟是气得连法术都忘记了,只以肉身发泄。

“砰。”并不是很响的一声,床头柜却已在瞬间化为齑粉。可见楚殇的怒气有多么大!

楚殇如仙的面容上眼睛通红,额上青筋毕露,“楚子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么做!他竟如此待你!把你置于何地!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敢!”

说到最后两句,楚殇竟已是哽咽,语无伦次。

他楚子衿一向自诩名门正派,身为正道第一庄楚家山庄的庄主,竟会做出这等事来!且不说无邪为他豁出性命,就说许月,一介妖女,又杀了他的发妻,他竟会和这种人纠缠,甚至做了夫妻!

竖子尔敢!

一想到此处,楚殇再也忍不住怒意,一挥衣袖,床边的沙发顿时化为一滩灰烬。

看着眼前双眼通红,怒意无法遮掩的楚殇,陆离却已是平静如斯,一丝涟漪都没起,反而安慰说道:“阿殇,别生气。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了,我已经快忘了。”

这已经是太过久远的事,她从最初的无法置信,到后来的心如死灰,而今,竟是死水无波了。

“无邪……”楚殇忍不住唤出她前世的名,只要一想到善良如她竟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这么多苦,他的心就仿如在油里煎熬……

“当日我也不肯相信子衿竟会如此待我。孟婆看不过我的自欺欺人,便耗了不少道行,使了回溯术,让我亲眼见到了我死后的事。当日的无邪已经死了,没有死在许月的刀下,却是死在了奈何桥头。”陆离平静的语调,却是说着世上最悲凉的话。

“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楚子衿当初那么爱你,为何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你为他连命都能社,他却如此待你,他谈何为人!”楚殇气得声音都有些嘶哑。

陆离倒是平静了下来,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缓缓道来:“我死后,子衿去找许月,想为我报仇。许月早就觊觎子衿日久,她当日杀我,也不过是嫉妒我同子衿成了亲,这些我早都知道。可谁知,子衿找到她寻仇,她竟以我的尸身为要挟,换取子衿日夜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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