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两方相遇,连句多余的客套话也没有,弓马娴熟的鬼见愁众隔着老远便已张弓搭箭,以一轮箭雨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轰!

挡在前列的五个刀盾手齐齐立盾,五面一人多高的宽厚巨盾横成铜墙铁壁,任你箭雨如蝗却自巍然不动。

箭雨之后,骑兵突至!

当先五六匹快马转瞬已到阵前,鬼见愁众马术了得,各控胯下怒马扬蹄,欲以马蹄巨力踩踏巨盾,一举冲散敌方阵势。

就在这时。

“杀!”

一声怒吼从孟羊口中炸响,五道寒光瞬间从巨盾之后闪现,转即便是五团血花绽放。

仗着攻击距离优势,长达三米开外的钩镰长枪后发先至,齐刷刷斩下数对马蹄,甚至有一两枪更是直接划开了马腹。

痛马嘶鸣,惨嚎连起,攻势溃散之际冲势还在,这五六骑连人带马飞跌撞向盾墙。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连接响起,一匹骏马少说数百斤,又有冲击惯性,这一撞力道也是极猛,直撞得五个刀盾手面上青筋暴涨,咬牙沉肩抵在盾后,方能保持阵型不变。

青铜色的巨盾顿时被染了个血红,缓过一口气的刀盾手们抽出腰间砍刀,寒光频出,不及落马的鬼见愁众起身,已收割下五六条鲜活的生命。

祁杀眼角狂跳。

仅凭十人就敢封堵入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些人的实力只怕不低,可亲眼看到之后,这才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此时此刻,面对着前方的铜墙铁壁,祁杀心中竟生出一种自己正在率领骑兵攻城的错觉。

以骑兵来攻城,这无疑是一件大大的蠢事,然而眼下,祁杀却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继续干这件蠢事。

好在鬼见愁众个个悍勇,没有被这一轮的冲击骇得失去胆气,不待祁杀下令,又有十余骑狂冲出阵。

奈何受地形之限,这十余骑冲出一段距离之后,便只能无奈分成前后两拨,从峡谷内到入口的地形就像是个漏斗,越往前便越窄,这也使得孟羊等人同一时间面对的敌人数量始终有限。

不能形成大规模的集团冲锋,骑兵的冲击优势损失过半,孟羊等人故技重施,仿佛就是走了个程序,十余颗人头便即到手。

“他妈的,杀了这些混蛋!”

同伴殒命更激发了鬼见愁血性,又有二十余骑奋勇冲出,全然不顾盾墙下尸山血海,只一心想将这些可恶的兵士撕成碎片!

祁杀眉头一挑,目光往盾墙下望了一眼,面色顿时大变,一迭声吼道:“停!停下!快给老子回来!”

晚了。

在他怒吼的同时,当先一波五六骑又已冲至盾枪阵下,然而还没等孟羊这方有所表示,他们自己便已东倒西歪不成阵势。

这一次的冲击,孟羊等人不费吹灰之力,只轻轻递出了钩镰长枪,手底下便多添了几缕亡魂。

“只消挡住前三波攻势,你们这边再无压力!”

想起之前陈泽所说,孟羊心情有些复杂。

早在开打之前,陈泽便已经预见到了眼下的场景。

入口狭窄,在经过了三次冲锋之后,盾枪阵下已是尸横遍及,人是死了,马却大多还活着,正在铜墙铁壁下痛苦嘶鸣,挣扎着想要逃离。

如此混乱的场景乃是骑兵部队最不愿看到的。

鬼见愁的下一次冲锋根本不是被孟羊等人所阻,而是被己方遗留下的残马阻住了冲势,甚至有一两骑更是被撞下了马,还来不及起身便已丧身马蹄踩踏之下。

这种情况还怎么冲?

好在祁杀喝止及时,后三波冲锋队勒止马头,满心不甘地返回峡谷内。

“头儿,怎么办?”

憋屈无比的鬼见愁众闷声向祁杀问道。

“……走!”

虽然万般不愿,但见事不可为的祁杀倒也果断,恨恨地瞪了一眼牢不可破的盾枪阵,指挥残余手下退走谷内。

退出一段距离,祁杀再回头张望,却见那铜墙铁壁还伫立在入口处,心下不由愤恨叹息。

他这一退,更多的是希望对方贪功冒进前来追杀,到那时谷内空旷,正好发挥鬼见愁的骑兵优势,不说全歼敌手,至少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会大增。

否则他就将不得不去西南边的入口面对陈泽与李全安这两人,这是在失了地利之后,祁杀最不愿看到的。

哪想对方不仅防御力惊人,忍耐力也同样出众,没有因为轻松击杀己方二十余骑而热血上头,依然稳固防守在入口处,牢牢扼住了鬼见愁的咽喉,并没有给祁杀一丝机会。

同时他也是不得不退。

西边入口涌入的毒雾还在峡谷内肆虐,留给祁杀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毒雾占据整个峡谷之前冲出去,那就不用冲了,大家伙儿一起来个深呼吸,毒死在这峡谷里算球。

时间紧迫的祁杀急急指挥手下转走西南入口,远远地便见之前留下的几个弓手还在与外面的大头兵对峙,情况没有半分改变。

对方摆明了就是要等他们出去,可此时此刻,就算明知前方是个圈套,祁杀也不得不冲。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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