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怀疑因华老的一句话而更加明了起来。

陈泽没有迟疑,直接给出了自己所观察到的答案。

而华老对此的回应,却只是又默默地饮了一口手中烈酒。

这无疑是在告诉陈泽,他的猜测是对的。

“那你可知,这奸细是从何而来?”

半晌之后,华老抹了下嘴角的酒渍,又开口问道。

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让陈泽微微沉吟了下。

在他感觉有奸细隐藏在城主府内后,自然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选择面却是太宽了。

若是从眼前的局面出发,在这博安城中,郑元郧曾深耕多年,这里面自然不会连他的一个死忠也没有。

要知道,陈泽虽然是没有亲眼看到,可据事后陈明向他所说,在居合城时,郑元郧战败,即便是在有人鼓动要投降的时候,也还是有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选择与郑元郧共同进退。

而他们的下场也没有丝毫意外,随着郑元郧的死,他们也成了陪葬。

在居合城那里有郑元郧的死忠,那么博安城内呢?

难保不会也有对郑元郧忠心耿耿的手下存在。

而如今郑元郧身死,他的博安城城主之位也已易手到了华老的手上,甚至于,就连城主府也被华老所占,郑元郧的一家老小被驱逐到了邻近的附属城池安置。

从这之后,博安城的天自然是变了,一直以来在博安城的郑元郧也算是完全的失了势。

他失势,他那些心腹的日子难道会好过?

固然直到目前为止,因为前方战线还在继续,帝国方面还没有对郑元郧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示进行评估,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博安城的城主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易主,这也就表明,郑元郧是真的失势了。

所缺的,只不过是秋后算帐罢了。

郑元郧死了,这帐该怎么算?

死人自然不会再得到惩罚,那么自然是活着的人来顶这个锅了,除了郑元郧的一家老小之外,其他的心腹又怎可除善其身?

再者,成为郑元郧的心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当中又得付出多少的心血,甚至于,会给郑元郧进到多少的贡?

以郑元郧的人品而论……

要说没有元气大伤,那应该是比较谦虚的说法了。

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还没等借由城主大人心腹的身份捞回本,这场投资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都血本无归。

找谁说理去?

郑元郧死了,他的家属被帝国派人严密地保护了起来,甚至都没有在博安城里,他们自然找不到家属去说理。

那么,这种憋屈的怒火还能怎么发泄?

总不能往帝国的头上发泄吧?

就算再愤怒再无奈,这种熊心豹子胆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胆子去做的。

那么,发泄到华老身上,似乎是可以的。

华老的身份却也不低,但终究是归隐了多年,如今再度出山,他的势力始终是会弱上一些的。

而且在此多事之秋,若是能抓到一些华老的把柄,再以此来讨好因华老出山而显而易见会有利益受损情况的三大国师,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自己的身份由郑元郧的心腹转而成为国师手下的机会。

若真能以此来敲开通往国师阶的大门,哪怕仅仅只是做一个无关痛痒的手下,这差事也有大把的人敢去做啊!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郑元郧的原心腹们,似乎都有着足够的理由敢于在此时潜入到城主府来搅风搅雨。

更何况,作为郑元郧的心腹手下,他们对城主府的地形自是极熟,由他们来进行潜伏,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然而这才只是陈泽怀疑的其中一个方面而已。

要说真是郑元郧的心腹在暗中搞事,他反而还没那么在意。

毕竟郑元郧这个人是死了的,他遗留下的心腹,无论如何在此时还是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就算有所图谋,所能发挥到的作用仍然有限。

反而是另外的一个方面,才让陈泽更加在意,也是他此时面色凝重的原因。

如果说是郑元郧的心腹的话,这件事多少还与他有些关系,可若不是,而是他猜测的另一方面,这就……

若非郑元郧的手下,那也即是说,这个奸细乃是直冲着华老来的。

是华老的敌人!

那么要么就是三大国师,要么就是帝国如今唯一的一位大将军,要么,还有可能会是敌国一直潜伏在博安城内的奸细。

无论哪一种,都要比郑元郧的遗留心腹更加难缠,也更加棘手。

国师或大将军,这两者的军阶已然达到了将领的顶峰,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算是青阳皇室,怕也得给几分面子,有所顾忌。

华老的身份倒是与他们相当,可如今在势力方面,他却是差得极远,短时间来说,是无法与这四人相抗衡的。

而这四人也同样有着足够的理由不想让华老重新复出,更不要说还是凭借博安城,凭借安洛行省而再度崛起。

如果是他们的其中一家,或者说是联起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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