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心中一凛。

所幸现下天色黑,他由林中穿梭而来,就更不易被发现身影。

当下赶紧翻身下马,将三匹马儿就地栓在树上。

想了想,又从附近扯来大量的野草喂到马儿嘴边,以防这三个家伙连夜奔波之后肚皮饿得紧,待会大叫起来倒是麻烦。

做好这一切,陈明这才悄悄摸了上去。

以他的潜行功夫,小河边那零星的人声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靠近,即使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任何一点些许的动静都会被放大。

慢慢靠了过去之后,陈明隐藏在一处大树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往河边上看去。

人很多!

这一段河岸也算绵长了,可陈泽一眼望去,在这黑夜中却是望不到头。

也没有营帐什么的,他能看到的是,所有人都围在各自的火堆边上,借着将熄未熄的火焰温暖着身子,好些人已经睡得酣声大起,而另外一些人却在饮酒谈笑,之前听到的隐约人声,便是由此而来。

除了东倒西歪到处都有的人之外,陈明还看到有不少的马车停在旁边,而有一辆离他极近,他低头看去,从车轮的痕迹上看,却是与他一路追踪而来的无数痕迹相吻合。

这就追上了?

陈明心头一喜,也没急着联系陈泽,而是自己先着力观察着。

不多时他发现,这些流寇并没有统一的着装,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可以说,并没有能够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反而是有些流寇看起来就邋里邋遢,身上却是穿着锦衣绸缎,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意味。

是了。

陈明点头,心下已经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

那些不合体的衣衫,想来就是从各城之中硬抢来的。

又多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些人是毫无防备,陈明冷眼见到有人显然是酒喝多了,摇摇晃晃地正好往他这边走,想是欲到树林中方便一二。

“哼!”

陈明冷哼一声,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待他走近,已是一个滑步测出,而后在对方无反应之下,一记掌刀切在了后者的脖颈上。

“唔!”

那人哪料到有此一着,也就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已然倒地。

陈明动作不慢,单手微一托,那人就连跌倒在地上也没有惊动到那边厢还在喝酒谈笑的同伴。

这才将他拖到树后,将此人身上的衣服剥了自己套在身上,又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胡乱往脸上抹了抹。

这一下,陈明完改头换面。

如此调整一番,他便由树后大喇喇地走了出来,边走边伸着懒腰,显是困极。

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哝道:“困了,不喝了。”

说着径直走到一旁树下,倒身便睡,任那几个同伴呼喝着,只不去理会。

而又何止是他。

如今已是下半夜,那几人又喝了一阵,也觉困意上涌,便也草草散去。

直到这时,当旁边再无人说话,那看似早已睡着了的陈明却是缓缓撑起了身子。

往左右看了看,已经无人再醒着。

心下也是感到一阵好笑。

这些家伙,那是当真就连守卫也不放一个,就这么耿直地睡了一地?

好笑归好笑,他也不大意,仍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心,缓缓在这片勉强可以算作营地的河岸边搜索。

之所以这么做,陈明未尝不是有着野心的。

不让这些流寇去到他们的目的地,除了陈泽所说的那个办法之外,陈明还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在这里将流寇的头子给斩了,那么,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首先一点很明确的是,就凭陈明亲眼所见,那些沉甸甸的马车数量何其之多,所以,财物方面自是已经抢了个盆满钵满。

所以其实在这种时候,流寇们的人心是最涣散了。

手里有钱啊!

有钱,还风餐露宿干什么?

有钱,何必还要东躲西藏?

这留在手里不花出去,简直不符合他们的性格啊!

那么,这些人还能隐忍到现在,一路往据点走,不得不说,这支流寇们的头目定然是下了大力气的。

也可以说是对方的人格魅力太大,可以强行将人聚拢起来。

但若是他死了呢?

俗话说,群龙无首。

若是带头的那个死了,这支队伍的人心就乱了。

而恰恰好又是这样一支手头有着大量钱财的队伍。

他们还能忍得住?

还能不当场分家各奔东西?

反正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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