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枝繁叶茂,极为高耸的迷穀树上只结了六颗红色的果实,而且并非都是成熟的。正如蛇王山这一大片山林也只能供养为数不多的十几颗迷穀树,这些千年古树的果实也并非轻易可以凝聚。

张崇站在迷榖树下,眼前的古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张崇闻之感觉心绪都平静下来。单单是这些许气味就有宁神安魂的效果,树上果实有何神效更是不难想象。只是这些果实却不是张崇所能染指的,与历任值守初次来到这一样,张崇也在这树下站了许久,不同的是,前人往往会不时抬头看那树上的红色果实,张崇却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注目,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多看无益。

细细体会了这迷榖树的安神之效,张崇把目光移向了那一间简陋的小屋。茅屋是用山间常见的松木搭建,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张崇推开木门,里面积了些灰,不过倒也没结什么蛛网,应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里面陈设也是简单,木桌、木椅,一张床,床上放着个蒲团,墙角堆着些杂物,看来上任值守倒不是个安于享乐的人。

收拾一番便可住人。

茅屋建于此处自有缘由。此地靠近迷榖树,其散发出得清香对修行也小有补益,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过。张崇找了个木桶,来到溪边打起一桶水,清理起自己往后的居所来。小屋有小的好处,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张崇便把房间打扫干净。

坐在溪边,不是平日修行是的盘坐,也不是祭礼时的跪坐,张崇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渐渐日落月升。此时张崇忽然想起了院试时的一个问题,“何为星辰?”。当时张崇不知,此时亦然,只是此时张崇心中还多了些迷茫。张夫子的容貌在空寂的夜空浮现,以往在下院时,夫子总为自己安排好一切,每日修习多久,每一层修为需耗费多少时间。后来张崇到了余思学院,漫无目的的过了四年,除了在夫子的严格要求下养成的晚课习惯让张崇修为达到炼气六层之外,匆匆四年可谓收获寥寥。

以往在下院时,似乎前路十分清晰,为了通过下院的院考,入得余思。后来便是混过四年,然后听从学院安排。此时张崇蘸礼已过,往后的人生方向只能自己掌舵,但是前路何在张崇却毫无头绪。或许安稳一生,日后会在孙家寨找一个人相伴终老;或许几年后会受司礼大人召见,做得一个巡监,甚至一路扶摇直上,最后成了一任司礼,不过自己不是王家子弟,想来也不太可能。

渐至子夜,张崇把目光从水中月影上收回,晚课总是不能荒废的。屋中蒲团张崇坐着不太习惯,就把它放在一边,盘坐在床上,闭目宁神,气运周天。

次日。

蛇王山共十三棵迷榖树,地下布置有一座大阵,唤作六合蕴灵阵。张崇漫步林间,一一察看这十三棵灵树。林中多有鸟兽踪迹,因为有滋养迷榖树的大阵存在,山腰的这一大片区域的灵气浓度比之其他地方高出不少,故而吸引不少飞禽走兽。

再走到一处三丈宽、三尺高的六边法台处,张崇一看,其上镶嵌有三十六颗上品灵石,色泽暗淡,想是其中灵力即将耗尽。张崇心道:其余五个阵眼法台的灵石应该也是如此,年祭过后需去元音下院领取一批了。

张崇每经过一棵灵树,都把其上的灵果数目记下,几颗已熟,几颗未熟。下次去元音山的时候不仅得置换一批灵石,还得领些纸墨,好给迷穀树再造一份册子,以待巡监和下院监查。

当张崇查看的第三座法台的时候,面上却显露出疑惑之色,台上只余三十五颗灵石,一枚灵石不翼而飞。这灵石的安置和取下都需要特殊的手法,对修为也有要求,不可能是山间野兽叼走了,只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上品灵石除了拿来布置阵法还能有什么用?此人动手时间不难想到,必是趁张崇上任前的这段蛇王山无人值守的时间。至于其人的目的,一时之间张崇还想不到,留个心眼,日后再看有无线索吧。

半日时间,张崇已是大致掌握了迷穀树的情况,十三棵灵树共结四十七颗灵果,十颗成熟,可作为年祭贡品。

张崇的任务可谓是轻松至极,他们这些余思学院出来的弟子大多如此。而下院弟子出山则都是开采灵石矿脉,种植灵草等起早贪黑的辛苦活儿。

左右无事,张崇又跑回那缺了一枚灵石的第三个法台查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张崇在学院所学拿到这里却是用不太上,只能看出窃贼用的是正经的取拿手法,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什么了。

山林空寂,鸟兽潜行。张崇右手中指在法台上轻点。法台六座,窃贼独独挑这一座下手,而非是入山后所见的第一座法台,分明是舍近求远,要么是这座法台有不同于其它法台之处;要么是那窃贼独爱这一枚灵石;又或者……那人不是外来,而是就在此山之中!张崇将目光转向四周山林,原本只有鸟兽互语的林间在张崇眼中陡然变了番模样。

张崇旋即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左右不过是猜测罢了,无论那人出于何目的,是否还在蛇王山逗留,偷一枚灵石也算不得什么。这山中孤寂,有一位邻人做伴倒是不错,即便他可能是一位不速之客,若是那人早已离开也无所谓,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靠近迷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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