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峰,钟灵俊秀,阵阁阁主胡玄乙筑府山中。

作为胡阁主最宠爱的小徒弟,魏茵筑基之后,洞府也是被安排到了此峰之中。

矮丘起伏,山泉回转。一灵气浓郁之溪谷下,墨瓦青墙,楼阁回廊落于其间。

洞府无围墙、门洞来划定范围,内里池塘、假山错落有致,苍松、亭台各具华采。

此洞府新近落成,张崇也是头一回得见。他与小九立在一座矮丘的峰顶之处,一道蜿蜒小路自旁边穿过,小九抱着绵绵。

站在这里可俯瞰魏茵洞府之貌,张崇一眼望去,心下生出几分感慨。

胡阁主对他这个徒儿当真是极尽关爱,观此景象,竟比之真传弟子吴织的洞府还要精致,奢华。

张崇驾起云气,携小九往谷内落去。

四足落地,张崇抬目一看,忽发现先前所见之楼阁、回廊皆是不见,只余一溪流水蜿蜒过来,两岸山坡平缓,树木疏密有致,一派自然风光。

张崇放开神识,感知内却是一片混『乱』,显然是有阵法之力搅『乱』外人神识。

他环视四周,虽则不擅阵道,但还算有几分眼力。细观下来,张崇发觉周遭树木中并非是凡俗木种,恰恰相反,其中有不少灵木珍树。看其等栽种方位,隐隐也是某种阵势,张崇想来,魏茵洞府外当是设下了一道搅『乱』感知,隐匿内部景象的阵法。

他正待取用一张传音符,渡送入内,以作叫门,小九却是先他一步,朗声喊了起来。

其声若鸟雀啼鸣,清脆灵动,“魏茵师姐!我和执事来找你了!”

张崇停下动作,静候几息。

忽而四周光景一变,树木、泉水扭曲消退,洞府真实景象显现出一部分来。

青石板铺就的蜿蜒小路延伸到张崇脚下,他目光沿路投去,可见得隐匿阵法所化虚景与洞府实貌有所交融。显然这阵法仅是揭开一角,放出通道,供人进出。

小九来此不是一两回了,见得门户已开,小步上前,也没有招呼张崇一声,便踏着青石小路走入了魏茵洞府之中。

张崇迈步而入,走过几步,见得魏茵已是迎了出来,隐匿阵法随她一招手,便闭合了回去。

外间所见之景乃是阵法营造,此刻再观府内景象,与外间所见却有些许不同。亭台、假山无甚差别,然盆景、灵木,以至池中花叶等细微处却与外间并不一致。

小九与魏茵颇是熟稔,张崇见此二人见面先自己说起话来,把他晾到了一边。

魏茵虽已成就筑基,却不见小九有多少顾及尊卑之表现。

站有一会儿,魏茵好似终于注意到了张崇,抬右手叉在腰上,道:“呦,张执事,却不知今日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此一句话好似出自唱戏的伶人之口,回转尖锐,颇有几分刻薄意味。

张崇与她书信沟通多不胜数,真正面对面言谈却是少些。他知魏茵『性』格,转念一思便明晓此中究竟。

“小九,一边玩去,我与你魏师姐有要事相商。”

小九应声,大眼睛在两人身上瞟过几下,而后离开。

“寄人都知道了,还怕多一个听到吗?”

张崇知道魏茵是生气了,当下微微偏头,道:“象猿修为深不可测,被他看破,我又能如何?如今能安然回返,已经是好运了。”

魏茵素手朝张崇摆了两下,动作如赶走蚊虫一般,“你不去地宫,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张崇可以说是看着魏茵长大的,毕竟她转生所托的婴孩还是张崇亲自寻到的。虽说两人分开时日甚多,但张崇自认无甚秘密是魏茵所不知的,半个亲人总能算吧,当下也不愿再继续解释了。

真有人能时时持正,行出于心吗?或许世俗中所言圣人是,但张崇定然不是。

平日张崇与人交往,把握尺度,时时牢记前辈之尊、同道之谊。大家都是穿着差不多的皮,演着差不多的戏。

到了魏茵这里,张崇不耐了。

“事情已然是这样了,要不要答应象猿,你自己决定,我都听着。”

“张崇!筑基中期就上天了是吧?山岚空间是我的!老祖留给我的!”

张崇垂下眼帘来,他现在又能如何呢?

魏茵便立在那里,接着言道:“象猿活了不知多久,修为又高,咱们再修几百年都未必赶得上,你有资格与他交易吗?”

……

世有俗人,见上官需敬,遇友邻执礼,逢老幼则护,此是善事,却未必是本心、本『性』。

终不过一场戏耳,回了家里,再无拘束,行止由心,免不得懒散怠惰,人『性』如此。

修仙之人,如是也有“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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