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杭毫无阻碍的穿透地板进入了204户,刚进去,就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电话,“小吴啊?你到小区门口了?我让你买的那个红笔你买了没?”接下来就是一堆嗯嗯啊啊嗷嗷嗷之类的打电话通用拟声词。

值得一提的是,中年人手中正在转一根笔芯没油了的红笔,同时还不停的抖着腿,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背后的一个小男孩,张延杭怀疑他患有老年多动症。

吴启元站在王总家的防盗门前,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忘拿的东西,一共就两样东西,确定自己都拿了之后才敲了敲门。

王富贵听到敲门声之后迫不及待的过去开门。

“王总,这是白天吩咐打印的二十斤卷子,放哪里啊?”吴启元举了举手中的大纸箱。

“先放我的这个批改桌旁边吧。”王富贵开完门之后直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着,他指了个位置,就在他的脚边那里有一个跟吴启元手里的大纸箱差不多的纸箱,甚至连外皮印的logo图案都一样,但也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一个空空如也,一个满腹经纶。

“没想到上次打印的那一批这么快就消耗完了,就冲您儿子这个学习劲儿啊,将来指定能上北大清华!”吴启元先是感慨了一下,然后又使用初级技巧拍了个马屁。

“那可不,我老王家的种,那能差的了吗?”王富贵就喜欢听这种简单粗暴的恭维,直击心灵毫不做作。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张延杭的另一个重点观察对象,疑似王富贵儿子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不简单!当张延杭观察完王富贵的老年多动症之后,第一时间就被他给吸引了。

两眼翻白,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身体斜斜的的靠在椅子上造成了高低肩,脑袋则是歪到了其中一边肩膀上紧紧的靠着,神似小儿麻痹与羊癫疯的结合,比老年多动症更加稀有的病例。

当听到吴启元和王富贵的对话之后终于是成功的翻出了一个完整的白眼,这个动作证明他对眼球的控制力不输于常人。

张延杭暂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名字,所以暂时称呼他为楼下老王的儿子。

“这是您要的红笔。”吴启元从一个塑料袋子里掏出两盒红笔,一共二十支,“您要这么多红笔是干什么用啊?”出于好奇,吴启元还是问了出来。

“没办法,批瘾犯了。”王富贵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回忆了自己美好的童年,他的父亲是一名退休老教师,年轻的时候,因为学校里布置的作业和卷子比较多,上班的时候批不完,所以经常拿回家里批。

但王富贵的父亲王富强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一定要发挥群众的力量才能共渡难关。

因此,王富强发动了自己的直系亲属,王富贵和他妈,一开始,王富贵不以为然,甚至完全不想把自己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但是,上头了。

就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限制器被解除了一样,起初是十张,后来是一个班,随着批卷子的逐步深入,王富贵竟然从其中发现了快乐,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王富贵甚至主动揽下了他妈的那部分卷子。

王富贵接过红笔直接就打开盒子拆封了一支试了一下,笔力流畅有劲道,不错,万事俱备,只欠试卷。

王富贵打开装有卷子的纸箱,轻轻拿出一摞闻了闻味道,“油墨的香气,菠萝味,不错。”

“您要求的菠萝、西瓜、蜜桃、薄荷……孜然香辣羊腿、黑椒西冷牛排、碳烤五花肉、奥尔良鸡翅等味道一应俱全。”王启元仿佛报菜名练灌口一样一口气说了四十个口味,每半斤一个批次,分开打包。

“不错,香味油墨比较提神。”别误会,王富贵是为了让自己批的时候提神,毕竟是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精力跟不上也很正常,很难像年轻时一样彻夜通宵批卷,当然,货源也是一个问题,以前他有五个班的供货商,现在只有一个,从大型批发市场变成了零售百货商店,虽不能像以前那样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却也基本上满足了日常需求。

当然,香味油墨也有一个缺点,价格比较贵,但对于王富贵来说,那点价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儿子,快过来拿你最喜欢的试卷啊?”王富贵招了招手,他的儿子直接闭上了眼睛,没眼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痛苦而又令人绝望的世界。

“是不是害羞!是不是害羞!家里一有外人在你就这样,就不能大方点?”王富贵叹了口气,但紧握红笔而且不停颤抖的手掌出卖了他此时激动而又兴奋的感情。

“王总,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按理说现在是晚上,而且都快9点了,不属于工作时间,但吴启元的工种不一样,他是专管生活的秘书,偶尔兼职司机,而且工资也很高,所以才24小时随叫随到。

“明天休息,来吧,儿子,让我们开启这疯狂的一夜吧!正好你妈回老家参加她二姨姥姥的外甥女的邻居的婚礼。”王富贵在吴启元走后也是彻底解开了封印,顺手又从纸箱子里拿出一摞试卷。

王富贵脸上是满满的慈父般的笑容,他缓缓朝儿子走去,老王的儿子则是口歪眼斜的露出了一个仿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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