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败了?降了!”刘承祐简直不敢相信,他最后的保命符出了营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他跺着脚歇斯底里的嘶吼,“慕容彦超人去哪儿了!”

阎晋卿跪在地上泣道:“他坠马受伤逃走了,微臣无能不能阻止军中叛乱,请陛下责罚!”

刘承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事到如今朕就是杀了你又有何用!”

郭允明快步闯入帐内,“陛下大军回来了,已是到了五里之外,”

“什么!回来了!”刘承祐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换做恐惧神色,“他们是来杀朕的!”

郭允明则是一脸尴尬的道:“侯益他们几个派人说是奉了郭威的命令前来保护陛下的。”

苏逢吉斥道:“这话你也信!阎晋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集结军卒出营抵挡,为陛下断后。”

他还真的是冤枉侯益等人了,数万禁军仅仅因着主帅坠了马便二话不说就投降了,谁知郭威却是不收,找个来几个降将劝他们回去保护刘承祐。

这些人只好带上各自的人马返回中军大营执行郭威的命令,可刘承祐怎么可能相信投降了叛军会再回来保护他。

刘承祐声音之中已是带了哭腔,一手抓着一个人,“舅舅、苏相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苏逢吉道:“陛下勿忧,咱们先回汴梁,别忘了您还有河东做靠山,郭威不敢拿您怎么样!”

“对,朕还有皇叔做靠山,郭威不敢杀朕!咱们回汴梁,立刻就回汴梁!”

数百宫中侍卫护着刘承祐出了中军大营直奔黄河渡口,只要过了黄河便是开封府的地界,渡口已是乱做一团,乌泱泱的逃兵在栈桥上争抢着渡船。

李业带着宫中侍卫将一艘船上的人撵了下来,“都他娘的滚下来!让陛下先过河!”见有两个士卒慢慢腾腾,李业挥刀便砍,两个士卒惨叫一声跌入黄河。

周围士卒一下子就怒了,“狗皇帝!落到这步田地还不忘欺负咱们,兄弟们砍了他的脑袋找郭太尉领赏!”

郭威让那些降将回来保护刘承祐不是没有原因,他担心的就是这个。这些逃兵当下就抽刀子和宫中侍卫杀了起来。

刘承祐坐着船好不容易才上了岸,身边已是剩下几十人,可是那些逃兵却不罢休驾船渡河追了过来,还大喊着让那些已经上岸的好好招呼他们。

若不是身边还有马可以让他逃命,估计早就被砍成肉酱了,一路狂奔到了开封城宣化门下身边只有一二十人,他的舅舅李业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原本以为回到开封小命便算是保住了,谁知开封城大门紧闭,任侍卫如何的叫喊也是不开,直到城墙上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刘承祐不由得露出喜色,那是他的心腹权知开封府事刘铢,“刘铢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开门迎朕进城。”

刘铢却是冷冷的一挥手,女墙后面就站出一群的弓手站出来朝着刘承祐等人猛放箭矢,侍卫连忙举刀替刘承祐挡箭,自己却纷纷倒地。

刘承祐咬牙切齿恨恨的道:“刘铢你莫要以为杀了朕,郭威就会饶了你,你杀了他的家眷,他不会放过你的!”

郭允明一拉刘承祐的马匹,“陛下眼下开封城是回不去了,咱们还是赶紧的走吧。”

刘承祐哭丧着脸道:“开封城都进不去,朕还能去哪儿!”

“河东!只有去河东了!”郭允明调转马头引着众人朝着西北方向逃去,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便黑了,几人逃了大半天早已是人困马乏。

见路边上有一个小村庄,便强闯入一人家将主人赶出,取出农人家中存粮,又将鸡狗尽数宰杀煮来吃了。

喝了一碗米粥冲了半只鸡的刘承祐精神总算是振作了几分,拿了个丝瓜瓤子擦着油腻的双手,“从这里到河东还有多远?”

郭允明回道:“回陛下,如果走潞州一线的话,怕是要有一千多里,快马加鞭怕是也得走上半个多月。”

刘承祐道:“这一路怕是要辛苦了你了,你对朕的忠心朕都记得,等到了河东必定好生赏赐你,还有苏相公……苏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苏逢吉瘫坐在地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喃喃的道:“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那郭威这会儿应该杀进开封城了,怕是微臣一家老小此刻已是被他斩尽杀绝。”

刘承祐劝道:“苏相公莫要伤心,等到了河东朕定让皇叔多赏你姬妾。”

郭允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陛下可知道李从厚吗?”

“唐愍帝朕怎么会不知,朕还是知道他被李从珂撵下了皇位,跟朕一样的倒霉。”

郭允明又问道:“陛下可知道他的下场吗?”

“这个倒是不清楚!你说来听听!”

郭允明道:“那李从厚自洛阳逃出来,带着五十名侍卫准备去魏州落脚,准备借魏州之兵以图东山再起。可是途径卫州的时候却碰上入京勤王石敬瑭。”

“哦,那岂不是很好,朕知道石敬瑭是李从厚的姐丈,他们是至亲,石敬瑭自是该助他夺回皇位的。”

郭允明却摇头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石敬瑭并没有这么做,还派人将李从厚的五十名侍卫全部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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