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柴宗谏就被叫了起来,梳洗穿戴完毕就移步到了后阁的廊下。宫苑中的石灯都点燃,将通往崇元殿的御道照得灯火通明。

崇元殿有一个宦官快步过来禀道:“群臣已经到了殿内!”

柴宗谏吐了一口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之中轻声道:“走!”

李听芳立刻喊道:“起驾!”

宦官打起仪仗簇拥着柴宗谏沿着御道走向崇元殿,柴宗谏一口气从后殿走到了前殿,往殿内看了一眼,就拾阶而上,在宽大冰冷的龙椅上坐下。

刚刚坐定,丹墀下面身穿朝服手捧笏板跪坐的百官立刻俯身拜倒,口中山呼万岁,声音在高耸的大殿之中回荡许久。

柴宗谏压着起息道:“众位爱卿平身!”

他很珍惜这一句话,因为只有这句话百官才是听的。

百官纷纷起身,接着就见范质起身禀道:“我大周自太祖立国至今已有九年,先帝南征北讨威加海内,去岁五谷丰登百业兴旺俨然盛世景象……今逢新诞普天之下万民同庆,大周必能国祚绵长,臣为大周贺,为陛下贺!”

“范爱卿平身!”柴宗谏虚扶一把,两只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嗫嚅了好一阵才道:“新年新气象,显德的年号已是用了六年了,爱卿以为是否当换个年号?”

此言一出,范质不禁觉得好笑又头大,这小皇帝年纪虽幼心思却十分的多,拱手禀道:“太祖昔年改元显德,取彰显仁德之意。自改元以来大周万民安乐日渐强盛,可见显德二字暗合天意。陛下虽然登基,可是并未亲政,从未颁布新政,也无祥瑞、异象发生,臣以为不宜改元。”

范质没有说改元其实不需要什么正经理由,只要皇帝觉得无聊都可以改。

柴宗谏点了点头道;“那就不改吧,朕也只是随口一问。”

范质不禁在心中再次抱怨,皇帝随口一问他就要费劲口舌解释,毕竟是这样的事情之前发生的太多了。

范质退下,臣子依次出班向皇帝致贺词,很遗憾赵匡胤并没能排到前面,他确实是军中的第一人,可是若只论头衔实在论不到他。

他心中不断的嘀咕着赵普昨夜写给他的贺词,见宋延偓致辞完毕便起身出班,他的双手刚刚扶地,就听见殿外有个声音喊道:“瓦桥关急报!”

只见一个绿袍小官儿举着一封奏疏进到殿中,向皇帝行了礼后对三位相公道:“霸州都部署徐羡递来急报,辽国遣大军十万屯兵永定河以北,随时可能过河南侵!”

话一出口,满朝臣子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有序的场面立刻乱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向了三位相公。

“范相公,还请即刻任命主帅,某愿领军北上!”

“魏枢相你手握军机,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李相公,实在不行咱们就降了吧。“

……

朝堂之上乱糟糟的一片,讲什么的都有。突然一声暴喝,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先帝将大周交托于我等,如今蛮夷来犯自当派兵退敌,再敢言降者,某便将其斩于阙下!”

殿内立刻安静了下来,循声望去只见赵匡胤站在丹墀下面,粗壮的胳膊伸到一旁,仿佛手中握着一柄横刀颇有威势。

韩通见状立刻附和道:“没错,谁再说投降的,老子就砍了他。”

禁军的最高指挥和最大的实权派都这般说了,自然没有人敢再说投降的话,除非是脑袋不想要了。

韩通对柴宗谏拱手道:“臣愿意领军北上请陛下恩准。”

魏仁浦立刻道:“不可,韩令公受陛下遗诏守卫京畿,不好领军出征,当另择良将。”

韩通是柴荣最信任的大将,与其把开封交给别人守卫,不如选派他人出征。魏仁浦的话很有道理,李谷、范质立刻表示认同。

韩通一摊手道:“不叫某去,那该选谁?”

又能选谁,自是禁军名义上最高的指挥官,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赵匡胤。

范质、李谷、魏仁浦三人对视一眼,暗暗点头,魏仁浦向柴宗谏禀道:“陛下,赵太尉身为殿前司都点检,平素在军中颇有威望,任他为帅北上退敌再合适不过。”

三位相公共同的决断,谁也更改不了,不过是向小皇帝知会一声罢了。

谁知在龙椅后面突然有个清丽的女声道:“可否让哀家看看瓦桥关递来的急报!”

声音是从屏风的后面发出来的,不用问便知道是太后在说话。

群臣都知道,每当朝会时太后都会做在屏风后面,只是太后并非是垂帘听政,先帝的遗诏中并没有授予她这个权利,只是防着年少的皇帝出了什么岔子方便照料罢了。

虽然就坐在皇帝的身后,可是在臣子议事的时候,太后从不出言置喙,朝臣对这位年轻的太后都十分的认可。然今日之事,事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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