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赵匡胤忙着点兵出征故而不用上朝,早上起来之后又忙活了大半天,重要事宜都有了着落,他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赵先生,某回家与老母妻儿告别,军衙的琐事就交给先生了!”

赵普回道:“太尉尽管回家去,若有紧要事会立刻派人通禀太尉。”

“嗯,记得叫众人准备一下,今晚就要搬到军营里面去,明日等我陛辞就拔营出发!”

赵匡胤嘱托一番就出了殿前司,带着十余个个护卫骑马往流云街的方向而去。街市之上人多,除了正常的人流,还有许多的车马和带着行囊的男女老幼头携手往城外走。

赵匡胤骑着马走不太快,夹在人群之中缓缓前行。因为出兵在即,士卒都被约束在军营里面,他们这盔甲整齐的十余人格外的扎眼,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对他指指点点又交头接耳。

如此诡异的气氛,赵匡胤自是觉得出来,对身旁的张琼笑道:“这些人都看某作甚,难道某长了两颗脑袋不成。”

张琼回道:“太尉明日就要率大军北上抵御契丹蛮子,自是人人瞩目,太尉不必多想。”

赵匡胤轻声自语道:“东京百姓对某这般殷切希望,某自不会叫他们失望。”

一辆马车从身边他经过,车帘掀开半边,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露出半张正向他窥视,见赵匡胤回望过来,就冲着赵匡胤挤眉弄眼的做鬼脸。

赵匡胤笑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

就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那熊孩子突然喊道:“点检做天子!”这句话像是腊月里的寒风,直接将赵匡胤的笑容吹僵在了脸上。

那小童则立刻拉进了车厢之中,里面有妇人冲着马夫喊道:“快走!快走!”车夫不顾人多甩鞭抽打着马儿,硬生生在人流之中开出一条路来。

赵匡胤一脸的惊诧和不解,他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发现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叫他脑中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他扭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张琼,“刚才那小童说的什么你听见了吧。”

“童言无忌,令公不必介怀!”

赵匡胤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张琼,冷哼一声道:“你们有事瞒着我,既然你不说我就问旁人!”

他说着就下了马来,揪住一个货郎喝问道:“你刚才盯着某和旁人嘀咕什么!”

货郎拱着手连连求饶,“太尉就不要难为小人了,犯忌讳的话小人哪里敢说!”

“哼,某看你刚才与旁人说得兴起,现在为何又不敢说了!若不讲实话,某这就砍了你的脑袋!”赵匡胤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刀柄。

“太尉莫要动刀,小人说就是!”货郎深吸一口气道:“太尉难道不知京中有‘点检做天子’的流言?”

赵匡胤拧着眉问道:“什么时候事情?”

“昨日的事情,只一天功夫就已经满城皆知,太尉没看见这些人都拖家带口拿着包袱到城外避难的!”

这句谶语,他不是没听过,之前随柴荣北伐之时在军中亦有流传。张永德为此倒了霉,失去了殿前都点检的职位不说,连柴荣的托孤之臣也没当上。

可现在殿前都点检是他自己,在这个他即将领兵出征的关头出了这样的流言,就是不是拿他在火上烤这么简单了,根本就是在用抹了毒药利箭在射他,在别人口中每道出一次就是在射他一下。

赵匡胤觉得自己已经快被射成渣了,一路上心中不断的咒骂那些在背后暗算他的乌龟王八蛋。到了流云街,那些从他家门前经过的路人都要指点一下或者多看几眼,路人见他回来好似见了鬼一样脚步匆匆的离开。

赵匡胤长叹一口气下了马,家里的门房立刻开了门,见张琼要跟进来赵匡胤没好气的道:“跟着某做什么,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你们留着耳朵嘴巴做什么用的。”

张琼很少见赵匡胤发这么大的火,解释道:“非是不告诉太尉,眼下出兵在即,实在是不向给太尉添心事。”

“某不怕添心事,某怕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赵匡胤扔下一句话气咻咻的进了花厅。

他的父亲待在皇帝身边亲眼目睹了五代王朝更迭,不知道多少人为了皇权丧命,又有多少皇帝不得善终,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赵匡胤并不希望像父亲一样在乱世之中独善其身籍籍无名的活着,却也不想因为野心让家老小面临灭顶之灾,郭威与柴荣所经历的痛楚他亲眼目睹,绝不想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面南背北的称孤道寡这件事他想过,尤其是在柴荣驾崩之后,可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可是现在有人将他推到天梯的边缘,向上一步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向下一步就是烈焰地狱,逼着他做抉择。

也许他可能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是别人想利用或者要除掉一颗棋子罢,自己的成败对幕后主使来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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