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之所以如此肯定,全因这么多年来,他亲眼见到师父从怀中掏出金色符篆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有好多次,师徒两人身处危境,眼看命在旦夕,可师父依然没掏出金色符篆来。

若不是龙一这次独自远行,师父绝对舍不得掏出哪怕一张符篆来。从此可推知,这金色符篆绝非凡品,虽比不上仙家道符,可也算的异常珍贵。

如此珍贵的符篆,那做符篆的纸张岂能寻常?再说一只书虫,不论是凡虫还是仙虫,能有不喜欢吃纸的。

俗语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一只落在凡间三百年的蠹鱼仙虫岂能改了吃书的本能。

龙一敢肯定,它不仅想吃,而是会不择手段,想法设法的把这一口吃食弄到嘴里。

看着胖虫子偶尔流露出窥视的目光,龙一就知道,今日这个赌约稳了。

一念之后,他捏起符篆,在胖虫子眼前绕了绕,笑语又问。

“蠹鱼仙师,不知小道童说的可对?”

“我看,也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废纸罢了!”

那胖虫子对近在咫尺的符篆看也不看,只是一张小嘴露出的一丝晶莹却暴露了它真实的内心。

龙一不动声色的把符篆从它嘴边抽了回来,再一探手,又把金色符篆揣入怀中。

“嗯,也是,仙师是那天上来的神仙,啥没见过。倒是我孤陋寡闻,把土疙瘩当做珍宝,让仙师见笑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倒让我弄明白这个东西的底细。”

龙一叹息一声,拍了拍怀间之物,似乎颇为失望。

那胖虫子眼珠一转,拧头轻笑。

“知道是废纸那还藏起来做啥?要不就扔了吧!”

龙一摆摆手,又遥遥对着远方一拜,郑色道。

“那不行,再怎么说,这也是长辈所赐,丢不的。”

“呵呵,小气,我要是你啊,早就把这废纸扔了,还得去向那小气的长辈问个明白。”

胖虫子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

“嗯,也对,我正有此意。”

“那你为何不扔?”

“这叫做人赃俱在,才能让那小气的长辈哑口无言。”

龙一略显失望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

“唉!同时天涯沦落人呐,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如这样,你拿出那张废纸,我给你换个好些的东西,可好?”

胖虫子摇晃着脑袋,哼出一句诗,似乎颇具好心。可龙一知道,它这是咬钩了,早已脱不开,如今要做的,就是不露痕迹的收紧那根线。

想到此处,龙一皱起了眉头,神色犹豫不定,手放在怀间,伸进去,放出来,来来回回好多次。

那胖虫子噗嗤一笑,一双小眼就挤成了两个小黑点。

“道士小哥,你还犹豫个啥?说说你是想要道法符文,还是要修行心诀,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张张嘴的事,要知道我可是在那座藏书楼待了几千年。嘿嘿。”

其实说不动心是假的,胖虫子嘴里说的无论哪一个龙一都想要。

想想这么多年来,跟着师父翻来覆去就是那些符文、符篆,两把木剑。说起来也不怕人笑话,就连赶个路也得用两条腿,和传说中的修行中人完全不同。

龙一也问过师父,可每一次他都是满脸自豪,讲的唾沫星子乱飞。

说什么这符篆,小能强健体魄,医病救人,镇宅驱秽。大能斩妖除魔,卫道天地,再往大了讲,可安城池、镇山河。

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厉害的法门了,自己不行,就别怪符篆道法不中用。

师父的话似乎不无道理,可三年前,龙一跟着师父来凤阳县府拜访凤羽真人,恰好遇见来此访仙缘的天一观道众。

只是一眼,龙一就眼红心热。无他,只因来的一老一小均飘逸若仙。

老的仙风道骨,小的器宇不凡,不管是衣衫还是佩剑都甩他和师父好几条街。

等到临别之际,那小道士随手抛出宝剑,闪出青紫色的光彩化作一柄飞剑之后,龙一就愣了。

眼看着两人飘于剑上,清风鼓动衣衫猎猎作响,如天仙临世,似画中神仙一般。

龙一就醉了,两只眼瞪圆,再也舍不得闭上。

直到那两人远去,他才回过魂来。

果真上一世记忆里某点上的神话飞仙真不是骗人的,骗人的只有自己那个光脑壳的师父。

当时,龙一还想着,师父养育自己不容易,给他留一个面子,所以,他强做镇静,未吭一声。

谁知师父倒好,对着远去的两人嗤笑一声,高声道。

“龙一你给我记着,剑是用来斩妖除魔的,最差也是用来杀人夺宝的,莫像他等,把好好的剑糟蹋了。”

龙一其实很想问,“你不行,还说人家太高调。”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师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即便错了,那也是对的。

可从那一天起,龙一心中就滋生了一颗种子。于是,今日见到那书生对符篆毫无反应之后,那颗种子就开始萌发。

等到看见白衣书生对那虫子的怒骂战战兢兢,那颗种子瞬间就长出了新芽。

龙一从来没有如此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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