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归后悔,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

‘一哥就一哥吧,总比二哥好些。’龙一在心中寻思,却又为那白面书生担心。

虽然死罪可免,可这接下来的活罪,却是有他受的。

果然,胖鱼朝不远处瘫在地上的白衣书声望了一眼,嬉笑一声。

“嘿嘿,杨万州还不滚过来受死。”

它这一声喊过后不久,那叫杨万州的白衣书生竟然真的爬起来,一摇一晃的飘了过来。

“杨万州,你可知罪?”

“小的,真,真不知。”

“也好,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一哥在此,你说说,我吃掉的三个字,快些?”

“真的要说吗?”白衣书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说!”胖鱼猛喝一声。

“我,我那是破题的一句,被你吃了前三字,故而落及。”白衣书生似乎有些忿忿。

“让你说,你就说,屁话咋就那么多呢?不用全背出来,就开头的几句吧。”

胖鱼摆着前趾,一副不屑。杨万州迟疑片刻,小声吟哦。

“人皇暴,四海乱,贤者举旗,勇者扬臂,领民治乱定国,四海平,民乐业,此乃贤者之功也。……。可,可你为何要吃我前三个字。”白衣书生颇为不服。

“呵呵,你还有脸说,去掉前三字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不知感恩,反倒怀恨在心,是不是罪大恶极?”

胖鱼摆着前趾,一脸得意。

“可这样,就失了我的本意。”白衣书生喃喃道。

“那是不是救了你的命?”胖鱼追问道。

“可还是失了吾之本意哎。”白衣书生辩解道。

“是不是救了你?”胖鱼再问。

“是,也不是,因为少了这三字,吾落及,猝。”白面书生言简意赅。

“一哥,你说说,这样的愚夫留之何用?倒不如如宰了,一了百了。”

胖鱼冲着龙一拜了一拜,可龙一并不开口。本不该是他应受的因果,如何要接,他不傻。

“要不,还是留他一命吧?”胖鱼突然就转了个弯。

“毕竟,这百年来,他并未曾做有损阴德之事,命不该绝。可就这么放走了,吾心有不甘。

一哥你还是把他圈养在你的柳木剑里,省得他今后出来害人。”

他突然压低声音,跳上龙一肩头,附耳又道,“若不愿,那就把他放在城隍庙旁大粪坑边上那棵大槐树里,想必他也不敢浪荡。”

胖鱼望了望那一脸惶恐的文鬼杨万州,最终还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本来,龙一也不想杀他,如今正好做一个顺水人情。

他呵呵一笑,应道,“好!”

那胖鱼对着白衣书生招了招手,只见那书生嘴里喷出漫天的小纸屑,胖鱼又凌空点了点。

那些纸屑如有神助,全飘入龙一手中的薄册子上,一瞬间那些缺失的边角全被纸屑修补完整。

龙一大喜,正要开口,谁知那杨万州却先一步开口说道。

“瞧瞧,瞧瞧,你们两位,一个是白费蜡的眼,一个是啃木头的嘴,全是些没脑子的货色。反倒是我,吃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是弄明白一些端倪。

本来我也不想说,可想一想,这些年不人不鬼的活着,若不是胖鱼陪着,我早就急死了。”

他顿了顿,接口说道,“罢了,罢了,本以为今日命绝于此,可没想到你二位均有仁爱之心。我欠了二位一个情,作为回报,我告诉你等一个秘密,这样也算得上公平。”

他拧过头,指了指龙一手中的小册子。

“此书并非腾云术,而是无上宝灵本生真经。”

他跨前一步,伸手拿起龙一手中的线装书册,猛地一抖。那薄薄的书册射出万道金光,显出了原本的样子。

胖鱼大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对这本书册,它最有发言权,可到头来,却是拿着宝贝不识货。

龙一接过去再看,果真是一本道经,扉页上写着无上宝灵本生真经几个大字。他急忙翻了好几页,这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全变了,莫非真是那本传书中的道经吗?

龙一心头狂喜。这一喜,果真就中了那杨万州的奸计,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入柳木剑内,好生款待。

……

等龙一折身回房时,寅时早已过半。他点亮屋子里的油灯,把胖鱼小心的放入怀里,这才伏在案头,秉烛夜读。

等到卯时将近,县学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人声,然后是朗朗的读书声。

临近辰时,冀先生敲门入室,仔细的询问着昨夜县学里的情况,龙一一一做答,可对那白衣书生和胖鱼却只字不提。

甚至夜间响彻天穹的雷鸣,龙一也表示不自知。

冀先生笑曰,“当真心大的紧,不过昨日你歇息于此,竟引来天雷。那妖物也已伏诛,却是藏书楼前石桌之下的一只老鼠精,你说奇也不奇?”

龙一交口称奇,冀先生笑应。

“此乃龙道士天降鸿运,实为县学诸子之福也,此恩不可忘焉。”

龙一苦笑不得,以礼拒之。

其实昨夜,龙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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