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对于中国怀有野心,实行领土之侵略,则当对于两国国交谋合理之解决,同时制止其在华一切武力侵略之行动;如是则中国仍当本其和平素志,以挽救东亚与世界之危局。要之,吾人此次非仅为中国,实为世界而奋斗;非仅为领土与主权,实为公法与正义而奋斗。吾人深信,凡我友邦既与吾人以同情,又必能在其郑重签订之国际条约下各尽其所负之义务也。”

至此,国民政府正式宣告“国为日本无止境之侵略所逼迫,兹已不得不实行自卫,抵抗暴力”,“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之。”这标志着国民政府正式进入抗战。

8月14日早晨,保姆吴妈已做好早点,大家围在餐桌上。杨安一边喝着粥,一边剥着馒头喂给坐在腿上的林海吃。

“海子,自己坐椅子上,安叔喂的方便些”,剑眉姐把一把椅子轻轻地放在杨安左侧,轻声说道。

“没事,没事,这样挺好。”杨安说道。

林海扭了扭身子下来,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赵益清拿着几份报纸进来,略有激动地说道:“国民政府发布《自卫抗战声明书》,终于正式向日本宣战了。”赵益清教授手里还拿着两份《字林西报》,从报上获得了不少中日双方的军事信息,分析着个人对局势的一点看法。

赵益清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教授,作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虽然平易近人,但内心还是十分高傲的,尤其是深藏的民族自尊。居住在租界,赵益清这些年享受着租界这份虚浮的繁荣与安稳。然而,早年出国留学的他,自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正是因为有了见识,才更多了解到中国的贫弱与屈辱。近几十年,中国所受的屈辱何止是租界,实在是太多太多,尤其以日本强加为甚。日本,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崛起的时间并不长,然而,这小日本就是一头永远喂不饱的恶狼。中国有多少尊严丧失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下,中日签订了一个又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九.一八事变”导致中国失去了整个东北,“北平事变”仅仅发生了一个多月,中国又失去了大片国土。在日本的铁蹄下,中国已经分崩离析,还有多少尊严和土地可以失去。从《字林西报》得知黄浦江上日舰的情况,赵益清的心情一阵沉重。如今只有奋起反击,只有全面抗日,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赵益清在心中呐喊。因此,看到国民政府发布《自卫抗战声明书》,赵益清久久不能平静。

福伯说:“也许局势不会象报纸上讲的这么乐观,要不然东北怎么给日本人占了,北平也丢了。”

“这次不一样,国民政府是下决心打了,下决心抗战了。再说上海就这么点日本海军陆战队。八十七师、八十八师两三万人的德式师,是精锐,还对付不了。京沪铁路已被政府完全征用,用于输送部队。”赵教授回应,“再说,上海还有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允许这样打下去的。”

福伯说:“日本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两人说了会,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福伯看着外面雷电大雨天气,转首对林小诚说:“少爷,我们还是按昨天说好的,下午天气好些了,还是去看看火车票,准备准备回老家了”。

因为到火车站要过苏州河,那边是中日双方的交战区域,林小诚忧心地对福伯说道:“那边还在打仗,福伯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要不,就留在租界吧。反正国民政府因为战事已通知学校暂不开学,留下来对杨安、小荷也没有什么影响。”

福伯看了看杨安和林小荷,轻轻地摇头作罢。

赵教授似乎有点意外,热情地挽留道:“来上海一次也不容易,小荷、杨安也是第一次来,还是多住几天。”

福伯连声道谢,并连声说道:“昨天和少爷、少奶奶说好了的,以后还有机会。”

午饭后,福伯在街上叫了辆人力车去火车站看看车票。剑眉姐说要再给小荷、杨安一人买支自来水笔。林小诚交代了一声:“注意安全”,留在了诊所。杨安背着小海子和小荷、剑眉姐出了门。

离开先施百货商场,剑眉姐说带杨安、小荷去看一看上海的外滩。从先施出来,不知什么原因,杨安并没有满怀得物的喜悦。小荷身着学生套装,依然像一只小鹿般轻快地迈步前行。很快,他们到达了外滩。在下午出来的这一路,杨安发现南京路上的行人似乎比上次来时多了很多。他想,这随处可见的人一定是从闸北逃难而来的。对此,杨安心生怜悯之情,希望这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

8月14日上午开始,国军空军不顾上海台风来临,不顾每秒20米左右的风速以及雷雨等极其恶劣的气象条件,出动数十架次飞机,先后对虹口日本海军司令部、日公大纱厂、汇山码头和吴淞口、黄浦江上的日本军舰进行了六轮轰炸。公大纱厂区域部分目标被击中,燃起熊熊大火。从上午到下午,这些地方都传来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还有一阵阵日军防空炮火的声音。日军以“出云号”巡洋舰为旗舰,有近20艘巡洋舰、驱逐舰巡航在黄浦江上,还有几艘巨舰停靠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的汇山码头,是非常容易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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