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牙一看证件,脸色一正,慌忙地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毕恭毕敬地敬了一礼,说道:“各位长官到此,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各位长官请坐,我来喊人上茶。”

说罢,双手手持证件,恭敬地递还任松。

任松说道:“所长也别客气,我们到金山卫确实有大事要做,还希望你们能够好好配合。这是我们的张组长,请问所长尊姓大名?”

“张组长好!各位长官好!卑职申大彪。”

已经落座的张一浦一脸严肃地说道:“申所长,我们来这里要做的事情都属高度机密的事情,工作范围仅限于申所长你一个人知道。”

申大彪露出又黄又黑的牙齿,讨好地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到了金山卫,全凭几位长官吩咐。”

张一浦接过申大彪倒的茶水,看到他又黄又黑的牙齿,浓眉不经意地微微蹙了蹙。

申大彪倒过茶水后,张一浦便说明了来意,提出了两项工作要求,一是让申大彪通知所属各村保长,留意外来人员,一旦发现陌生人,要第一时间盘查上报。二是下午找一个熟悉金山卫海滩情况的人,陪同到海滩看上一看。

听到张一浦一行的来意,申大彪拍着胸脯说道:“张组长,金山卫只要有生人来,保管来一个抓一个,一定要核查清楚身份和来意。至于察看海滩情况,卑职就是金山卫这海边长大的,下午卑职陪同前往就是。”

张一浦没有想到今天金山卫一行竟然这么顺利。派出所长申大彪是地地道道的金山卫本地人,对沿海和滩涂的情况都非常了解,他小时候海边摸过海鲜。

吃过午饭,一行四人便出城往南而去。

出了城,张一浦便看到了一马平川的平原,还看到了那湛蓝的大海。一路上,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好一派和平景象。

看到这些,张一浦恍若隔世,感慨万千。昨夜,吴淞方向炮声还是彻夜未绝,响如闷雷,而这里却是一片和平安宁。想到这里,内心狠狠地咒骂了一遍该死的小日本。

突然,张一浦又看到了那个货郎。这时,他才留意到这货郎是这么壮实,还是这么年轻,甚至觉得他不到二十岁,这与一般的货郎在年龄与外貌上大相径庭。

看着那货郎,张一浦正在纳闷,犹豫着要不要喊住盘问一番,却听到大麻子申大彪呼喊道:“张组长,金山卫就这么大,方圆一二十里。你看,这海边有大片的滩涂,现在是退潮时间,那些捡海货的,烂泥都快没到膝盖了。这片滩涂再往前面,就是数百米的浅海,水深也就一两米,不到两米吧。”

张一浦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跟着申大彪走上了一个小土丘,算是这一片地方的制高点,透过眼前的一片庄稼,可以看到远处在退潮的滩涂上捡海货的渔民。

这时,那个货郎就从张一浦四人眼前走过。

听到申大彪讲述着这沿海的情况,看到着一览无遗的平坦地势,张一浦无疑对申大彪讲到的东西更感兴趣,眼光便早早地离开了那个货郎。

张一浦思忖着,如果日军在这里登陆,那么从深海的军舰上,必然要换乘小艇,就如同吴淞那边一样。但是,这里不能够乘坐小艇到岸边。如果他们从小艇上换乘橡皮艇,那一段数百米的浅海,就要一二十分钟的划行。国军只要在这里摆上几挺重机枪,那完全是一片活靶子。而过了浅海就是这一大片滩涂,现在潮水还没有完全退去,滩涂的宽度应该还要大一些,那深及膝盖的烂泥,对日军士兵登陆来说一定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登陆遭遇国军反击,一个个日军士兵在烂泥中的缓行无异于固定靶子,小鬼子也必然是挨枪子的死货。

张一浦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也不了解国军登陆训练的情况,更不了解日军登陆的实际装备和实战情况。这时,他只能以他自己知道的有限知识,来推演日军在这里登陆。在他的眼前,日军乘坐橡皮艇,被国军重机枪阵地打得七零八落,只有少数橡皮艇接近滩涂,接近滩涂的小鬼子一个个深陷烂泥中缓缓前行,却一样成为国军的活靶子,一个个身影成为了国军最好的实战训练。

想到这里,张一浦嘴巴念叨着,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到:“难怪京沪地区国防战略规划没有把这里列入海防重点地区!”

这时,张一浦又想到了国军部署在这一段海岸的部队,那是张发奎右翼集团军第二十八军六十二师、六十三师2个师。这两个师负责守卫杭州湾从澉浦到柘林长达90公里的海岸线,这两个师都是装备和战斗力较差的地方部队,不知道如果真的部署在这里,能不能像刚才想的那般击溃日军的登陆行动。

“哎,但愿你们能够击溃日军的登陆。”张一浦又想到。

张一浦又想到金山卫沿海一带地势平坦,无险可守,面对日军舰炮的轰击,那国军一样是难以坚守。想到这里,张一浦内心一声叹息,脸色也顿时黯然。内心一声叹息过后,突然想到,日军会不会利用这一点专门选择在这一带登陆呢?

念头至此,张一浦眼光顿时闪耀着光芒,这不正是自己期待的推演结果。但是,怎么来核实消息的可靠性呢?这一个难题又摆在张一浦的心头,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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