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辟邪霞蚣被擒走,黄念寿六神无主:“三姐,我们追不追?”

“我们……”白竹缓缓摇头:“不追!”

她招手聚拢队伍,扛起一头小貂,抱住两头小狐,转身朝内陆进发:“保护孩儿们活下去,才是我们的责任。”

黄念寿哀叹一声,尾随殿后,时而回眸凝望,心想战况如此激烈,大哥被当作奴隶驱使,恐怕免不了会阵亡岸上,他暗暗祈祷大哥不要去攻打水族,否则即使死了,也会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孽。

但是此情此景,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百里之外,激烈的喊杀声无休止的回荡着。

五颜六色的飞剑在岸边组成一条绵延无际的星光长带,远远望去,也似有无数烟花在河岸上绽放。

在战场的中心处,一头长有雷翼的巫凰统领突地升空,双翅展开足有数丈长度,他浮空在一座悬剑桥上,翅上雷纹汇聚,噼噼啪啪结成雷球,轰轰着砸向桥身,这一击摧枯拉朽,精铁炼制的灵桥如同纸糊一般,劈之即溃。

这缺口刚一打开,他麾下的族人即刻蜂拥而至,试图遁入大河,但道门修士人多势众,眨眼就合围过来,把缺口堵的严丝无缝。

他见此情况,怒愤交加,双翅一扇,便要再施雷术,却见一条火鞭从河岸飞出,绕空锁住雷翼,火鞭上尽是纯阳真气,克的他神通顿消,下一刻,又一光虹飞遁他身后,迎风变为铡刀状,仿佛有一柄无形大手在捉着刀柄,猛的抬起,瞬时斩落。

噗!

看去无坚不摧的雷翼竟比纸还薄,直接被铡刀齐背斩断。

血雨从高空洒落,惨叫声惊天动河。

“雷凰师!”

族人们仰头张望,无不是凄厉悲嚎,也透着哀鸿惧意。

那雷凰师情知命不久矣,蓄积最后一口气,朝着岸上的道门祖师们怒吼,也像是死前的诅咒:

“终有一天,月骨山圣凰大军会兵临东涯,必叫你们玉濡国白骨积成山,血流成大河……”

诅咒到此而止,他被一刀枭首。

人族与巫凰族的战争也进入到最高峰,沿岸千里都是战场。

岸南三百里的水域,一座座庞大的激水漩涡缓缓形成,巨龟、海鲸、大蟹、长蛟,这些水族里的庞然大物纷纷从漩涡里探出妖躯,躯上盘踞着密密麻麻的水卒水将,数量少说也有十万头。

这仅仅是水军的一部分,在大河底下,无数无计的水兽、鱼群层层叠叠封锁了河中道路。

原本这片水域只有三海族在监控,龙门府主雨过庭亲自镇守在这里,她一见援军来了这么多,甚至把大丞相文天礼与大元帅钱中舟都给惊动,心里极是奇怪。

等水军结成了锁河阵,她飞到一头龟背上,问道:“我才把消息送到王宫,文兄与钱兄怎么来的这般快?”

此次王宫支援了七位妖师,俱都化了人形。

文天礼站在最前头,他背负双手,一副中年文士的打扮,说话也儒雅温和:“是陛下通知的,他让我们堵住巫凰族的入河之路,不让这些外族在金乌国内流窜。”

“敌人的敌人,其实可以做盟友。”雨过庭朝北远望:“东涯洲已经罕有巫凰族栖息,这一批恐怕最后一支部落了,那人界道门分明是要斩尽杀绝,他们与巫凰族的仇恨如此深,为什么陛下不愿意和巫凰族联手呢?”

“你忘了当年的侠紫薇了吗?”元帅钱中舟浓眉大眼,性情粗豪,爱憎全都挂在脸上:“巫凰族善使蛊印,又阴险狡诈,专门奴役我们妖族,那人贼的奴印可以破解,巫凰蛊印却解无可解,而且他们能以下御上,区区一头凰将就可擒住妖族天师,陛下很快要离开大河,万一有妖师不幸中了他们的暗算,陛下可鞭长莫及!”

雨过庭一听,不再多言。

钱中舟左右望望:“战场挨着龙门与望梅,怎么只有你出了兵,梅婠呢?”他脸色略有忧虑。

“我也不知。”这几年雨过庭与梅婠娘娘的见面次数颇多,了解一些那位娘娘的脾气,最不喜欢打仗,恐怕这次要逃避兵役,找地方躲起来,但妖师们都知道她的根脚,倒也不会问罪,顶多发发牢骚。

钱中舟与梅婠娘娘家族有联姻,当即招来一位随从,吩咐说:“抽调一批阴生水将,派去望梅水府,给梅婠使唤。”

巫凰族的蛊法存在克星,但梅婠娘娘刚刚开府,这方面的兵力稍显薄弱,钱中舟调将是出于保护。

安排了这件事,钱中舟正式备战:“传令下去,只要见着人贼,不管长没有长翅膀,全部格杀勿论!若他们逃回河岸,则不必追赶!”

这命令传达以后,巫凰族就要迎来灭顶之灾。

面对腹背受敌的局势,岸边水域将成为他们的墓地。

但终归会有漏网之鱼。

那对少年男女就平安逃出战场,并且驱使辟邪霞蚣营救了十余位族人,潜入大河一路南逃,试图寻找河中的新家园。

“这大河里伸手不见五指,到底什么地方能够居住呀!”

一旦入了河,巫凰族与陆族没甚么不同,他们适应不了河中环境,但他们体质灵奇,即使幼儿也不惧怕水淹。

那少年给族人说:“咱们离开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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