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上京顿时蠢蠢欲动,试图扑向落星钟,抢夺星斗。

但他转念一想,袁河有胆量自困魔箭,应该还藏有比魔箭更强的神通,这像是诱敌之计,他敢下去,恐怕就要失陷在钟外了。

他硬是忍着没有动弹。

眼睁睁看着落星钟把月醒阵摄炼一空,他始终隐忍不发。

袁河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暗自摇了下头,朝彼岸屋与惊蛰浮屠喊了一声:“咱们该走了!”

凌上京不上套,袁河也不恋战。

谁知他正欲收钟离开。

却见百里远忽起一道灵光,一举射至落星钟上空。

铿!

凌空化作一根法棒,垂插于钟顶。

此棒两端雕刻有古朴花纹,随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炫光,落星钟被这股炫光一照,钟身的彩霞之色瞬间黯然,它与袁河的联系也被同时切断。

“封卦斓光?这是谁使用的神通?”

袁河凝神望去,见一位身穿绿袍的猿猴已经尾随过来,抬手握住法棒。

正是尖耳猿无命。

他并不看袁河,也无交流,横棒一扫,狠狠砸向钟身,这股撞击力极是凶猛,一棒把落星钟抽飞几十里,落在一头坐雪雕的雕背上。

此雕是冷逸姥姥的本体所化,田惜青站在雕脖处,双手接住落星钟,等她施咒稳定钟身,无命已经瞬移回来。

三头元神真灵看见袁河驱使落星钟时,就定下了抢夺计策。

这一系列动作,真是一气呵成。

抢钟成功以后,坐雪雕展翅一抖,片刻也不留,直往孤月道宫飞去。

半空的海阔真人与血胤老祖见三妖抢钟,俱都看傻了眼,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那凌上京看见两头猿猴竟然在生死关头展开內杠,怪叫一声坠下云端,这叫声充满了狂喜之态。

此刻落星钟与魔箭都已经被抢走,袁河单凭一具法象,已是必死之局。

凌上京毫不犹豫抓住战机,且为了一击诛灭袁河,他施法不做任何保留,坠落之时紫霄真气疯狂涌出体外,肉身节节攀涨,元神出窍合体,演化一尊千丈紫躯,躯外紫雷密布,雷声震动整座东莱岛。

这神通与卫霄士所使法出同源,但威力显然更加恐怖。

此刻的凌上京就好似一尊天神,坠云而落。

那海阔真人与血胤老祖见状,齐声大喊:“袁河,这是‘紫霄归元躯’,速速逃走,不可硬挡!”

说完退避三舍。

唯独海阔真人身边的花堂与岳真珠,当空滞留,两修对望一眼,一把甩开通天绫,驾绫冲向袁河,闷头扎进了袁河肩头的彼岸屋里。

“呀!花大王,岳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屋中几修,只有水茗姬见了他们,在海船上时,宝光叟一直被袁河镇压,仅仅听过他们的声音,却没有蒙过面,不过心里着实敬佩他们的胆识:“两位,猿王的落星钟被抢走,你们不怕有命来,没命走吗?”

花堂嘘了一声:“猿王是谁?诛灭九目神灯的妖杰,就算与他并肩战死,也足够花某引以为傲!”

这完全是拍马屁,连带抬高自己价码,其实是他对袁河有信心,可以有惊无险避过此劫,如果他押注正确,那以后在落星洞天,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他当年跟随袁河出海,就是一场豪赌,不差这一次。

至于刚刚从岛外投奔而来的半妖,一见袁河遇险,全都吓的一哄而散,他们料定猿王丢了落星钟,要必死无疑了。

唯独一个身披彩妆衣裳的女修站着未动,但她此刻已经紧张到极点,从她语气中可以听出来,牙关已在咔咔打颤:“猿老爷,各位老爷娘娘,小女子来投奔你们,让我也进屋罢,我愿替猿老爷死战!”

听见这声呼喊,就连袁芝也受了鼓舞,心想生死关头,真有不怕死的同道啊,她扬手抛出一条雷链,把这女修摄入惊蛰浮屠。

她身影刚一消失,漫天紫雷从天而降,方圆十几里俱被雷力击中,大地开裂,如同天劫降下。

袁河法象却孤零零站在原处,仰望着千丈紫躯压顶而下,这巨躯的一只脚掌就能把他法象尽数笼罩,要是踩在身上,非得砸成一堆烂泥不可。

但袁河却出奇般冷静。

单臂一甩,抛丢一颗星斗,迎着脚心射飞过去。

尔后煽动东游翅,瞬移过后,法象的眉心处浮现一枚孔雀印记,这印记骤一显露,身外瞬时挂了一层斑斓法光,五颜六色朝外照射。

摘星掌卦随之运转,卦相在掌外游走一圈。

呼!一声。

落星钟重新摄了回来,悬浮在了头顶。

恰在这时,凌上京的‘紫霄归元躯’也已经落地,轰轰踩踏在了焦土上。

但他晃动山峦的头颅一看,顿时怔住:“这钟……怎地又回来了?”

他判断这是袁河与无命联手使的奸诈诡计:“不要脸的猿畜,竟敢阴我!”

雷脚再次抬起,就要再踩袁河,但脚下微闪一道星辉,悄无声息的溃散,化作密密麻麻的星点,霎那之间,已然分散沾附在了整具紫躯上。

凌上京想起卫霄士陨落的一幕,心口忍不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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