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萧瑟的秋风扫下一地落叶,天阴沉沉地像是吸满墨汁的棉花,闷的令人窒息。

由赵绾王臧牵头的兴建明堂之事,遭到了窦老太后的激烈反对,加之申公年老体弱,重启明堂一事进展极为缓慢,内困外忧,刘彻极为无奈。

赵绾见刘彻一筹莫展,提议道:“陛下初登大宝,身边缺乏贤良方正之士,何不效仿高祖,下求贤诏,广求天下贤能,开建元盛世呢?”

“下求贤诏?”赵绾的话令刘彻不禁想起高祖十一年,在继平定楚王韩信、梁王彭越的叛乱后,高祖又亲自率兵平定了淮南王英布的谋反。当时大汉朝内部秩序混乱,人才紧缺,在这样的情况下,高祖曾下求贤诏,广开言路,求天下贤能共商国策,而由此事也形成了大汉朝目前的选官制度。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忆起往事,刘彻眉眼流转,径自吟起高祖当年的《大风歌》,叹道:“比起高祖,朕逊色太多!”

“不!”赵绾朗声道,“陛下雄才大略,堪比高祖!只是眼下略有小挫,只要陛下信心犹在,臣等愿殚精竭虑,誓死追随!”

赵绾的话激起了刘彻的斗志,想着自己身上流的是高祖皇帝的血,刘彻不禁洪声道:“这天下毕竟姓刘不姓窦!朕才是高祖的嫡子孙,是这大汉朝的天子!”

“赵绾,你这就给朕拟‘求贤诏’,朕要效仿高祖,广求天下贤能,复我大汉之光!”

赵绾见刘彻目光炯炯,斗志昂扬,心中大为喜悦,高声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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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求贤令下,一时之间天下有识之士如过江之鲫,纷纷涌入京城,刘彻亲自策问古今之道,应对者不下百人,其中以广川人董仲舒的“天人三策、独尊儒术”的学说,最合刘彻的心意。

“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至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

“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

“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好!说的好!”刘彻击节赞叹,圣心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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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董仲舒的提议,刘彻大张旗鼓地办太学、改吏治,推崇儒家大一统思想,加强中央集权。当时长安城中,不少诸侯都盘亘在京都不愿回自己的封地,无形中就形成了一股对抗朝廷的势力,刘彻为了抑制诸侯对朝廷的影响,下诏严令各诸侯回自己封地,同时命令各封地、诸侯国开放城门,不得私设关卡限制往来出入。

这些改革的措施引来诸侯王和宗室贵族的强烈不满,他们都聚集到窦老太后身边告状哭诉。窦老太后向来拥趸黄老之术,见刘彻重启明堂、重用儒生已是不悦,加之窦婴之事更让她心中早有嫌隙,如今见这群人鼓动皇帝推行儒术治国,并胆大包天地拿自己的近臣亲戚开刀,更是怒不可遏。

是夜,长信宫内又是疾风暴雨。

窦老太后厉声道:“哀家一早反对你任用赵绾等人,且不说他们仗着你的宠信一步登天,如今竟如此胆大妄为,是想再酿七国之乱不成?”

刘彻早料到有这一天,不卑不亢道:“皇祖母息怒,当年之所以有七国之乱,正是因为各诸侯国专制一方,拥兵自重所致!如今孙儿将各诸侯王赶回各自封地,切断他们在京城的联系,又以儒家大一统思想,削弱诸侯王权力以加强中央集权…”

刘彻话还未说完,便被窦老太后一口打断:“儒家!儒家!如今皇帝开口闭口都是儒家,你怎不想想你父皇,你祖父他们哪个是靠儒家治国?若无几十年来的黄老之术,大汉如何能有今日的富庶?”

看着窦老太后对儒学深恶痛绝的样子,刘彻心中不免有些快意,“皇祖母,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汉朝虽府库充盈,但各诸侯王在京中以地方势力影响朝堂,视国家法度为无物,若不对此进行严惩,孙儿只怕七国之乱不远!”

“啪!”窦老太后拍案而起,怒声道:“皇帝是指责哀家纵容他们霍乱朝纲了?”

刘彻看窦太后震怒,忙俯身赔罪:“皇祖母息怒!孙儿断无此意!”

“哼!”窦老太后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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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危机重重,窦老太后频频施压,令刘彻苦不堪言,本想着后宫有个青梅竹马的皇后,可以令自己一入温柔乡,得半日惬意轻松,孰料,这后宫亦是是非之地。

在刘彻母亲王娡还只是景帝美人时,便梦见拥太阳入怀,没过多久竟有了身孕,生下了刘彻。刘彻四岁时被封为胶东王,而景帝长子刘荣被册立为太子,景帝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刘嫖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能成为皇后,就想把女儿许给太子刘荣,不料刘荣生母栗姬目光短浅,因厌恶馆陶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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