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嘟哝道:“可人家田都不用下……”

张氏瞪圆了双眼,怒道:“那是怎么得来的,大家还不是心知肚明?谁瞧得起他们一家!”

石氏不吭声了。

还谁知秋萍这时竟然低声说:“可人家都不用吃番薯……人家穿的衣裳也好看,头上还戴花呢!”

张氏高声道:“吃番薯怎么了?吃番薯怎么了?很失礼吗?是见不得光还是怎么的?还是我们老赵家怠慢你了?你现在想拣高枝飞走?你飞呀,你现在就飞呀!你飞走了,我还管你红的绿的、臭的香的!老的嫩的拉屋里我也不管你!”

石氏忙道:“娘,你胡说什么呢?我并没有说什么吃番薯怎么的呀。那是秋萍这小蹄子——”

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竟是秋萍说的话,登时大怒,劈头盖脑的一巴掌拍在秋萍身上:“我打死你个好吃懒做的小蹄子!一天到晚除了偷懒耍心眼,你还会什么?”瞟了一眼石氏,“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下流东西!”

秋萍被打“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秋蓉忙也跟了上去。

石氏脸上挂不住了,轻轻扯了扯张氏的衣袖:“娘,那么多人看着呢!”

张氏也后悔一时大声了点,只得甩甩手说:“还杵着干什么!赶紧下田插秧是正经!”

石氏只得趿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下田去了。

可橙、显繁两个也跟着下田了。

赵老头父子三人现在才上来吃。

杏花树这边的三亩水田都插了一大半了,秋萍秋蓉两个还不见踪影。

石氏忍不住对张氏说:“娘,秋萍两个该不会是不见了吧?”

张氏“哼”了一声,道:“那两个蹄子精乖着呢!又怎会不见了?想必是偷懒去了!”

石氏道:“我就怕那丫头被娘骂了几句,就跑到河边去……”

张氏怒道:“我岂曾有骂她!?连几句话都受不住,淹死她是正经!”

石氏生气了:“娘,你说什么呢!左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张氏道:“孩子,孩子,孩子……有个那么好吃懒做、贪图享受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她们都是跟你学的,完完全全一个样!”

石氏不怒,她把手上的秧胚一扔,道:“老娘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去!”说罢飞也似的跑上田头,说是要找女儿去。

张氏气得两眼充血,只得恨恨地骂道:“都说‘爹傻傻一个,娘傻傻一窝!’我是倒了哪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生了这么一堆不知廉耻的赔本货!”

可橙是第一次听见张氏这样骂石氏母女几个,忍不住在后面偷着乐。

哪知张氏像是背后有眼睛似的,一回头瞪着眼道:“你笑什么!?你也是赔本货!!”

可橙吓了一跳,忙不迭插起秧来。

赵老头和赵长福并没有理会石氏,只是赵长贵忍不住说了她一句:“显繁娘,你不好好插秧,赶着去哪?”

石氏头也不回的道:“找你女儿去!去得晚了怕会淹死在河沟水塘里!老娘可没有银簪子给女儿找好大夫去!”

赵长贵听着这话怎么似乎不大对劲?这婆娘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待问个清楚,但见她已不见了身影。只得问身边埋头吃饭的大哥:“哥,你说她什么意思?”

赵长福不说话,赵老头瓮声瓮气的说:“你理她作甚!好好吃你的饭是正经!”

可橙叹道:这个二叔,真是够笨够迟钝的!

父子三人吃饱饭,各自灌了一大口水,一抹嘴又加入了插秧的队伍。

一个下午,可橙跟着爷爷、爹、二叔以及奶奶张氏还有大哥显繁以及边做边玩的秋兰,愣是把杏花树头的三亩田都插好了!

二婶母女三人一直没有出现。张氏骂骂咧咧的嚷了一个下午。

一行人,至晚方归。

此时清风初起,杏花树稍挂着一轮明月,路上农人三三两两归家,时不时会有一个两个会与赵老头父子三人打声招呼。父子三人都一一应了,原来像老赵家这般忙到月亮高挂的农户也不少。

偶尔会有几个会逗逗可橙:“三丫头好了?说话了?”

赵长福“呵呵”笑道:“可不是好了!现在不叫‘三丫头''了,大夫给她起了个好名字呢!叫‘可橙’!”

张氏听了赵长福的话重重地冷哼一声。

赵长福只当听不见,仍是呵呵笑着。

那些人便笑着应:“早该起个名字了!都六岁的娃了,老‘三丫头三丫头’地喊着,可怪难为情的!”又逗可橙:“叔喊你橙子可好?”

可橙脆声应道:“哎!”

自此以后,可橙算是在村里有了一个正经名字,但凡村里都喊她“橙子”。

张氏老大不开心,她总觉得老大夫妻两个给三丫头起名字,是为了公然与她对抗,这是挑衅的意思。因此,除非当着李氏的面,否则她死也不会喊可橙的名字。依旧是“三丫头、短命种”地喊。

可橙懒得理她,也极少应她。

张氏气急了,就会说她“起了名字翅膀就硬了?你奶奶喊你也敢不答应?”

可橙故意说:“哟,奶奶您喊我呀?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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