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不及防之下,冲锋在最前面的向且正,看着月轮般的血光朝自己疾射而来,来不及用镫里藏身的马术躲避,只能双脚踩踏在马镫上,用力往上蹿去。

月轮划过血管贲张的马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向且正膝盖以上、大腿以下的部位,瞬息间应声而断,脸上的神色却无动于衷,仅仅将手中的九环长刀投掷出去,当场干翻了与自己照面的巫师。

与此同时,硕大无比的马首斜着往前滑落到地,伤口整齐地就像一面镜子。眼看着这匹被血海魔力改造的神骏就要喷出如泉血柱,向且正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不惜耗费体内八成的法力,发动了“血海重生术”!

只见向且正并拢双腿,重重地杵在坐骑的脖腔上,同出一源的血海法力,将双方的伤口一一对接,并不断消耗双方的血肉,尝试着开始融合。

双方生命本质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即便仗着血海重生术,将向且正和断首的神骏强行结合起来,也付出了相当重的代价。

向且正腰肢以下的部位统统消失,神骏粗壮的脖子也彻底不见。皮膜下面,坐骑前蹄处,无数筋肉如走龙蛇般的扭动起来,向且正腰腹处则滋生出褐红色的汗毛,头颈至尾椎,则冒出浓密的鬣鬃。

破戒僧对此颇为好奇:“没有双腿行走的西征军营正,没有首级的千里马神骏,依着血海重生术跨越物种壁垒,竟然融合成半人马似的新兵种,应该是个不错的研究材料!”

想到这里,破戒僧随手赐予一道血海魔神的真言种字,八角垂芒,四四方方,散发出淡淡的金红色光辉。

重生回来的向且正,由于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血液,此时正虚弱着,在恢复施法能力的巫师面前,恐怕会被人窥破虚实,补上一记送上黄泉路。

所幸的是,破戒僧及时送来一道血海真文,尽是血液、杀戮领域的知识,向且正随手一招,就将自己的双腿和马首收摄到怀里,将曾经是身体一部分的双腿献祭了,换来一点额外的法力,随即伸手按在马首上。

顷刻间,血肉贲张的神骏首级,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急剧缩水,枯瘦地皮包骨头,被向且正抚掌散去多余的皮膜,露出近乎完好的颅骨。

向且正双手端起马颅骨,戴在自己的头上,刚好与飞凤盔相合,甚至可以说是相得益彰,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有说不出的恐怖和敬畏。

破戒僧也惊疑此人的选择,暗想:“究竟是知识和典籍的守护者,马头金刚明王?还是瞳光烛照三界,大灵官马王爷?我也拭目以待!”

他正想着的时候,向且正身上浓密的体毛和鬣鬃,有如火焰般的熊熊燃烧起来,升腾不休的血焰,在马颅骨冠额头正中,烧灼出一个竖眼孔隙,随即将所有血焰聚拢进来,形成一枚是似真似幻的独眼。

破戒僧看到这一幕,呵呵笑过,也不再理会地上,西征军一部绞杀雪山魔国余孽的战斗,回到金城城东漏泽园,依旧用功不停。

与此同时,重获新生的向且正感受着多出来的四蹄,起先还有些脚步蹒跚,很快就熟悉掌握下半身的马躯如何奔走,不仅将双手彻底解放出来,挥舞着长短兵器,挺身冲进巫师堆里。

九环长柄重刀往前劈斩,刀背上九个灌铅的铜环一起往前滑去,越发加快刀势,即使巫师仗着有法力护身,却也不过是让筋膜韧如牛皮,还当不得向且正的全力一击。

聚集成一堆的巫师们,当场死掉几个后,还没被向且正强行冲开,就各自保命地作鸟兽散,逃地比谁都快,显然是将法力保留下来,作此用途。

雪山魔国余孽的最后一波反击,除了冲地最快的向且正受创颇重,其余的西征军将士,不过是断胳膊缺腿脚,只要找回断肢接回原位,消耗体内的四五成法力,就可重新接上,远比断肢重生更可靠。

如此神奇的一幕,落在随军冲锋的义军兄弟眼里,就像一道霹雳闪电,简直闪瞎他们的双眼,再也不敢轻看这支西击河套残敌的偏军。

一千几百人的雪山魔国余孽,被西征军一部率领义军轮番蹂躏后,有如河蚌被刀子撬开了硬壳,露出了肥美鲜甜的蚌肉。

在耗尽法力后,发现无处可逃的巫师们纷纷授首的当下,缺少必要保护的魔国贵女,委委屈屈地跪伏在地上,摘下贵重的金银首饰,每个人面前至少堆放着十几斤,义军兄弟里有识货的人粗粗瞧过,估计价值钜万,忍不住就咂了咂舌头。

这些魔国贵女也是灵醒之辈,知道落到义军手里,恐怕免不了被轮一番大米,便纷纷跪倒在那些浑身血腥,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的西征军将士面前。

可惜的是,西征军正忙着拖曳残敌的尸体,将现成的天然积水潭,堆砌敌尸成祭坛,又用三棱剑在脖子和心口补上一下,用来放血。

没过多久,浅浅一口积水潭,立即被新鲜或不新鲜的鲜血染红,被巫师们垂死反击,受创颇重的西征军将士,在营正向且正的带领下,漫步走进血潭里。

平静的潭面顿时冒出无数咕噜噜的小水泡,仿佛有无数看见的嘴巴,在大口大口地吞饮着“祭坛”里的牺牲供奉。

没过多久,水泡炸开的一缕白烟,在祭坛上空汇聚起来,形成亩许方圆的茫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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