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费力托拉木桩的凌秦,姜氏不禁怀疑地说了句:“就这身板能走多远?”

凌秦一步一个脚印的缓慢行走,他并没有像周围的壮汉那般把伐好的木材扛在肩上,而是用麻绳子捆绑住拖着地面。

饶是如此,也把整张脸憋的通红,渐渐落在伐木工大部队的后面。

身后赶上来的人见状,都感到很稀奇。

要知道,在这一时期,民间多劳力者,身膀腰圆,就连那些吟诗作赋的文人都是精壮汉纸。

像凌秦这样瘦不浪迹的后世人,还真不多见,就算是有,也是个病秧子,多半活不久。

“小兄弟,需要我帮你吗?”身后走上来一爽朗壮汉,那肌肉紧绷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有力气的感觉。

凌秦不由羡慕地瞟了眼,见此人肩膀扛一水缸粗木,面不红来气不喘,泄气地停住脚步,喘息叹道:“没...没关系,我能行!”

那爽朗汉子笑道:“你就别硬撑了,前面距离县城还有很长路途要走,还是我帮你吧。”

凌秦连忙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可谁知,那汉子直接伸手一把将凌秦伐下来的木料提溜起来。

“我帮你拎上一段路程便是了。”说着,不等凌秦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了。

凌秦站在原地发呆片刻,连忙追了上去,嘴上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就这样明目张胆把我的木料吞了?

“哈哈,小兄弟不必勉强,前方山路崎岖不平,这木料可不是如此拖拽行得通的。”

凌秦无奈,只得紧跟着对方,心中祈祷自己遇见的是个热心肠,而不是抢木料的坏人。

远远的,一道土培垒成的矮墙出现在凌秦视野范围内,残破不堪,看上去好像是很久未曾修缮过的样子。

“这就是太原...城?”

凌秦跟在伐木人身后,从一条隐蔽山路走出河谷,却在第一时间呆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和心中想象的太原城有极大反差,他甚至怀疑这个比前世村庄还要破败的城镇,里面有没有人存在?

那爽朗汉子肩膀扛着自己那根粗木料,另一边手臂夹着凌秦的那根细的,举目远眺,“小兄弟,前面便是太原县了。”

凌秦作揖一礼说道:“多谢这位壮士夹木之劳,剩下的路还是我自己来吧。”

心里则是在说:大哥,你可别不认账啊,这可是我费了许多力气才砍下来的木材。

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没有强抢的心思,汉袭秦制,法度较为严苛。

除非是那些山寨剪径之人,寻常老百姓可不敢轻易触犯法令条例,哪怕仅仅只是一根木头。

再者说,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上你凌秦伐下来的细木料好吧。

结果证明了凌秦来自后世人的有色眼光,人家完全是出于好心,没有半点强抢之意,很痛快的把细木料还给他了。

“多谢壮士了。”

凌秦心有愧疚,先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咱也道谢了不是,大不了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提携他一下好了。

想到此处不由问了句:“壮士一路夹木相助,还不知尊姓大名?”

“某乃山野村夫,叫我丛钱好了!”那爽朗汉子拍着胸脯说道。

凌秦微微施礼说道:“原来是丛钱兄,我叫凌秦。”

丛钱爽朗一笑,“哈哈,凌秦小兄弟不必如此客道,看你这文弱身板,难不成是外乡游学之人?”

“额,游学?”凌秦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瘦不浪迹的身子骨,心有无奈,就坡下驴的说道:“正是如此,丛钱兄果真慧眼如炬。”

“嗨,少来这些文邹邹的词,某家听得酸的慌!”

丛钱伸手指向远处的矮土墙,“凌秦老弟,那里便是贩卖木材之地,进城后见到头裹黑巾者,万不可与之交流,切记!”

一番叮嘱之后,丛钱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凌秦也是个识趣之人,那头裹黑巾者应该就是张燕的黑山黄巾军了吧。

却不知如今的太原县城是汉家所属,还是张燕之地?

凌秦心下一横,拖着细木料跟在后面,心里想着,反正咱只是个卖木头桩子的,管你占有者是谁,也决计不会和一个砍木头的人过不去。

然而,仅是最后这点距离,对于凌秦来说,托着根木头也是很费力的,路面清晰可见马蹄印。

不由令他回想起刚那些飞奔而过的骑兵队,那些人的行进方向,应该就是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县城。

结果可以想象,无外乎两种,一被占领,二被洗劫。

城门口没有士兵把守,跟着伐木大部队很轻松的走进来,凌秦第一时间就被眼前景象震撼了...

满街都是四肢不全之人,穿的衣衫褴褛,瘦如骷髅,最令他心灵受创的是,竟然有人当街卖儿卖女。

似是看出凌秦的异状,丛钱轻叹一声道:“唉,灾荒年呐,五谷颗粒不收,又有北方黑山黄巾军的不时掳掠,这易子相食,也逐渐变得理所当然了。”

凌秦双手紧紧攥着,眼睛盯着那对儿正在被交换的孩童,心中五味杂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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