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殿,刘裕来报,朔王殿下已到。

关歇顺着刘裕俯身退出的方向看过去,见瑞谚正快步走了进来,神态自若,步伐稳健,精神矍铄,走过关歇身边的时候,甚至还微微侧脸点头,目光明澈,顾盼神飞,倒是让关歇有些捉摸不透了。

礼节性的寒暄过后,四人坐定。

瑞清看了秦氏一眼,道:“七叔回来这几日可歇息妥当了?”

“谢皇上关心,臣无碍。”

“前日,朕已着大理寺和刑部,全力协助配合七叔追查淮东官仓贪墨一事,望能早日揪出国之蛀虫,亦还淮东百姓一个公道。”

“皇上爱民如子,实乃国之大幸,百姓之福。”

“此案虽重要,但请七叔务必保重身体,亦需提防小人暗害,七叔安康,大宁则安康。”瑞清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关歇,“关相亦是如此。”

关歇道:“老臣对内辅助皇上,久在朝堂,不比朔王殿下为国征战,刀枪无眼,论安康,还是殿下比较重要。”

瑞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关相如此谦逊,本王还颇为不适应,同朝为官,不过是内外分工不同,何来孰轻孰重之分,要说这朝堂之事,繁琐复杂,层层相扣,本王一介武夫,徒有发达四肢,不若关相日夜为政事劳心更为辛苦。”

瑞清心下暗笑,面上却微笑不动。“两位都是国之重臣,缺一不可,即便朕私心论亲疏,七叔为朕的亲叔叔,关相为朕之岳丈,对外为君臣,在内自是一家人,并无轻重之分。”

这时,秦氏开口道:“哀家倒认为,若你两家能就此结秦晋之好,那便也是亲上加亲,哀家和皇上乐见其成……说到这个,十日之期已到,不知此事朔王考虑得如何了?”

瑞谚起身拱手行礼:“回皇上、太后,王妃身体欠安,缠绵病榻已久,亦需人协理王府上下大小事务,承蒙太后和关相高看,臣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但……”

瑞清见瑞谚似乎还有话未说,便道:“既要联姻,便是自家人,七叔有话不妨直说。”

瑞谚转向关歇:“民间有句俗话,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王只愿关相今后不再对本王合府上下闲人琐事过于关心,大家各自安好,便也是为皇上太后分忧了。”

“殿下此话,是在责怪老臣那日指殿下有意中人而推却小女的事?”

“本王马上就该称呼关相一声岳丈,责怪之说,言重了。”

“小女玉薇虽为庶出,但自小老臣对她也颇为宠爱,只希望殿下能善待小女,老臣便再不作他想。”

“本王得关相此言担保,便可心无旁骛迎娶令嫒了。”

秦氏听得瑞谚这话,微微讶异,道:“哀家听朔王此话的意思,莫非朔王一早已有中意女子?哀家倒是好奇了,是何样女子竟能得朔王青睐?想必定是才貌过人,倾国倾城之姿。”

“太后说笑了,臣并无中意女子,臣只是不愿搅入是非纷芜,往后也只是图个安生太平日子而已。”

“好吧,朔王不愿说,就当哀家没问过好了,若朔王今后想通了,定要让哀家好好瞧瞧,也可让作主将此女赐予朔王做个有名分的侍妾,可好?”

“谢太后好意,但臣并不打算收什么侍妾。”

秦氏笑道:“想咱们大宁哪家王公贵族不是妻妾成群,所以人丁兴旺,但朔王府却仅有王妃一人,看来世人皆道朔王不近女色,还真是并无虚传。”

瑞清道:“母后,七叔向来洁身自好,怕也是没有遇到真正心爱之人的缘故,您就别打趣七叔了。”

“好,哀家不讲笑了,说回正事,两个月后便是弥山祭天大典,紧接着是选秀最后一轮,这都是大事,朔王迎娶侧妃一事得在祭天之前办妥,皇帝和哀家也看过日子了,除去礼仪上的流程,下月二十八便是个黄道吉日,两位卿家看如何?”

瑞谚和关歇齐声道:“但凭皇上、太后做主。”

“那好,朕明日便下旨,将此等喜事昭告天下,朔王侧妃过门当日,靖天城取消宵禁,普天同庆,百姓同乐。”

“谢皇上,谢太后。”

瑞谚站起身后,眼神正迎上对面的关歇,他的脸上却若隐若现地浮动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笑意,似乎在暗暗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瑞谚却视而不见,再次拱手道:“皇上,太后,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皇上太后恩准。”

“七叔请说。”

“臣想求皇上太后恩准臣去一趟万卷楼。”

瑞清一听,忙看向秦氏,而秦氏只是稍作思索便说:“先皇后虽出家多年,但对朔王有养育之恩,娶亲此等大事,自是要亲口告知,哀家准了,即刻着刘裕陪同前往,为免打扰先皇后清修,朔王至多仅可停留一个时辰。”

“臣遵旨,谢太后恩准,臣还想向皇上借用几名宫人。”

“哦,这又是为何?”

“臣在淮东时,因缘际会得了数十本海藏大师亲手抄写的佛经孤本,便想送予先皇后以聊表孝心,故而需借用宫人搬运。”

“原来如此,先皇后潜心礼佛多年,送珠宝玉石之类的俗物自是不合适,七叔考虑周全,朕这就让刘裕引七叔下去挑人,将佛经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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