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鸾章宫大门再次打开,一行人乘着銮驾,徐徐往百兽园而去。

聂卫在前方牵着头马,不时地回头看,默默地向瑞谚点了点头。

阿淼没有看到这些,只顾低着头向前走,瑞谚偶尔侧头看她,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未发觉他的目光。

郑氏看看瑞谚,说道:“王爷,不知道是否妾身多心了,阿淼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是吗?本王倒是没觉得。”

“阿淼这丫头,平日里总是一副活泼伶俐,无拘无束的样子,这来了弥山,好像到识起规矩来了。”

“是王妃平素太过纵容她了罢。”

郑氏望阿淼的方向瞧了一眼:“妾身倒不觉得阿淼是恃宠而骄的人,妾身斗胆,想探探王爷的意思,王爷是喜欢阿淼吧?”

听到这话,瑞谚竟也不惊讶,浅浅一笑:“王妃如此善解人意,本王也没想着瞒你,只是眼下阿淼的身份,让本王不得不多思虑一二。”

“王爷若真心喜欢阿淼,待回了靖天,不如就由妾身作主,王爷便收了阿淼罢,亲王纳妾,原不必上报天听,王爷无须为阿淼的身份担心。”

“王妃能如此想本王心存感激,让她作侍妾倒是容易,只是……本王偏不想委屈了她。”

“不过暂时的罢了,侍妾也是名分,日后如何,尚未可知,王爷何必担忧如此长远?”

“王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眼下有更重要之事,此事待回靖天再说。”

瑞谚又看向阿淼,她还是蹙着眉头,似不经意间抬头,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虽未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

看到同坐在銮驾中的郑氏,也正朝她笑着,阿淼慌了神,又垂下头去。

其实,连日来她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于她恩重如山的王妃娘娘,总想着寻个机会向郑氏禀明自己同瑞谚之间的事,虽也许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始终郑氏才是名正言顺的朔王妃,于情于理,也不应隐瞒,大方坦白出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若是郑氏生气,要罚她,也是理所当然,受着便是。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着实是冰火两重天。

阿淼没想到一支簪子会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她心心念念想的是翻案雪冤,而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旧案重新浮出水面,引起朝廷的警惕,另一方面,本以为她会就那样永远默默的在瑞谚身后望其项背,一生求之不得,而听他亲口说出喜欢她,好似做梦般不真实。

心情的大起大落,来不及细细体会这难得的两情相悦,便又不得不分神担忧那可能即将来临的厄运,若还只是她一人,倒也能破釜沉舟豁出性命搏上一搏,可如今,身心皆有羁绊,顾虑重重,瑞谚也不得一如当初的孑然洒脱,要这样看来,倒不如回到从前那般,可是,又好舍不得违心,不爱他,不接受他,恐怕是她这辈子除了翻案以外最难以办到的事了吧。

阿淼被自己这反复不定的心思弄得很是烦闷,更是不知瑞谚非让她一道去百兽园的意图,心怀忐忑,惴惴不已。

队伍行至半山,距离百兽园仅有百步之遥,就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仿佛是很多人的惊呼,接着,不远处出现一个人,步伐踉跄地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成霖将那人拦下:“何人?”

来人满头大汗,狼狈不堪,跪坐在地上:“小人百兽园驯兽师,求见朔王殿下!”

瑞谚掀起步辇的帘子,道:“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擦擦汗急切地说:“小人无意惊扰殿下,百兽园……百兽园出事了,本该表演的一头异兽不知为何突然间发狂,力大无比,现下正在园子里横冲直撞,无人敢上前阻挡……”

“皇上和太后可安好?”

“回殿下,皇上和太后还没到,已着人去禀报了,倒是关相和各位大人早到了,正被那异兽堵住了出口,困在里面了,小人求殿下,快想想办法啊……”

瑞谚二话不说跳下步辇,往百兽园冲去,阿淼想了一下,也立刻跟了上去。

郑氏探出身朝百兽园望了望,道:“成霖,聂卫,快跟上,务必要保护王爷安全。”

成霖和聂卫应了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此时的百兽园中已混乱不堪,大门被那异兽的撞过来的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给堵死了,怎么也推不开,瑞谚跃上墙头,往园中看去,只见那异兽双眼血红,龇牙咧嘴,四个利爪如出鞘的刃,将四周的摆设都划了个稀巴烂,口中发出呜呜的奇怪声音,脊背上的鬃毛耸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所有人都躲在边上,或缩在角落,惊恐万分。

“成霖,聂卫,跟本王进去救人,阿淼,你留在此处!”

“王爷,小心啊!”阿淼趴在门缝上,看到了里面失控的情景,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姐,你咋不叫我小心呢,偏心哦!”聂卫顺着墙边一棵大树,手脚麻利地爬上墙头,走到瑞谚身边,心有余悸地朝下看看,有些后悔没好好跟言奕衡学轻功,现在搞得跟猴子一样爬树,不如瑞谚和成霖那样轻快地一跃,便可上来。

“好了好了,你也小心……”阿淼顾不上和聂卫斗嘴,紧张地从门缝中看着园中,那异兽凶猛非常,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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