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从丽妃身后走出来,对秦氏行了个礼,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阿淼,道:“回太后,姚淼曾在盛华宫当差数月,奴婢断不会认错人,永王洗尘宴当日,在那假山后的回廊中,奴婢确是瞧见姚淼同朔王殿下一起,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因奴婢距离较远,并未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但二人看起来甚为亲密。”

秦氏从塌上缓缓起身,阿贞忙伸手搀扶着她,走到了阿淼面前,就那样看着她,这个弱不禁风的瘦小女子,面对望秋的指证,她既不忙于解释,也不急于求饶,一双眼里含着些许迷惑的恐惧,又坚挺着一丝倔强。

“前些日子,哀家念着中秋佳期,不想搞得宫内外人心惶惶,也就此耽搁了下来,今日责罚了一名与侍卫私通的宫女,便忆起此事,想来是许久未有整饬过这后宫的风气了……”秦氏说着,原本还算温和的语气骤然转为强硬,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就都当哀家死了吗?”

丽妃起身道:“太后请息怒,姚淼身为宫女私会男子,虽是犯了秽乱宫闱的死罪,但以臣妾拙见,此事涉及朔王殿下,不宜张扬。”

“丽妃所言有理,一个巴掌拍不响,看样子,得请朔王再进宫来一趟了,臣子与宫女,哀家倒是想听听他如何解释他这逾矩的行为。”

阿淼茅塞顿开,这不过是太后和丽妃利用她与瑞谚会面的事唱了这一出双簧,而她不过是被顺手拿过来,当成了一把可以戳伤瑞谚的软刀子而已。

“太后明鉴,奴婢没有秽乱宫闱,朔王殿下同奴婢是清白的,并无任何越轨之举……”

“哦,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望秋在构陷你了?”

阿淼的心跳得极快,却竭力控制着脸上不能露出一丝胆怯的样子。“太后,丽妃娘娘,望秋姑姑所见并非全部事实……”

丽妃厉声打断:“大胆,太后面前,容不得你巧言狡辩!”

“丽妃!”秦氏看了丽妃一眼,“让她说,别怪哀家不给你机会说话。”

“谢太后,奴婢并非是要狡辩,望秋姑姑看到的是朔王殿下和奴婢共处,却并不知道,事实是,奴婢还在朔王府的时候就一直倾慕朔王殿下,而那日因腹痛慌不择路误入小花园,碰巧见殿下也在,便忍不住过了去,殿下从头到尾都对奴婢都很冷淡,也是看在奴婢来自朔王府的份儿上才勉强搭了几乎话,也压根不知道奴婢的心思,更别提会有何亲密举动了。”

丽妃道:“还说不是狡辩,望秋都看见你俩抱在一起了,还说殿下对你冷淡?”

“娘娘,奴婢的确情不自禁抱了殿下,而殿下当即便严厉斥责了奴婢,望秋姑姑也说距离甚远,连话都听不清,又何以笃定殿下就是一定同奴婢有私情,当时亦无旁人在场,不过也是片面之词罢了。”

秦氏的眼角不经意地微微抖动了几下,走回到座塌上:“望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望秋此时也有些犹疑起来,看了看丽妃,支吾着说:“回太后,奴婢虽是看到二人同处……但的确无切实证据断定……二人是否有私……”

“简直是一派胡言!”丽妃站起来,指着阿淼,“早知你能言善辩,殊不知如此巧舌如簧,竟也敢在太后面前诡辩开脱!”

“娘娘若真是想着要整肃后宫,拿奴婢祭旗,奴婢也认了,若娘娘只是为奴婢昔日错处借题发挥,硬要往朔王殿下和奴婢身上安这莫须有的罪名,奴婢斗胆请娘娘出示证据,太后在此,定能明断是非,还朔王殿下和奴婢一个清白,否则,奴婢虽人微言轻,即便到了阴曹地府,在阎王爷面前也是要争辩上几分的。”

秦氏突然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丽妃,却并不说话,顷刻间,丽妃的脸色也变了,不敢再多言。

“姚淼,照你所说,朔王同你确无苟且?”

阿淼叩首道:“奴婢对朔王殿下一直都只是奴婢的单相思,还望太后明察,奴婢命如草芥,死不足惜,但若因奴婢而使得皇上同殿下起了嫌隙,想必断然也不是太后愿意看到的结果!”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奴婢不敢,太后仁慈,赐奴婢说话的机会,奴婢自然是不能说废话。”

“好,姚淼,很好……你这般刚烈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神似宋嫔,都是一样让哀家讨厌!”

阿淼仍旧伏在地上,也不抬头,寿慈宫这地面,似乎比其他各处都更显冰冷坚硬。

阿贞看看丽妃,低声问秦氏:“太后,如此,您看该如何处置这姚淼?”

秦氏扬了扬手:“就罚去承安殿面前跪上十二个时辰,不得进食饮水,以儆效尤。”

丽妃不甘心:“太后,这姚淼如此枉顾尊卑,仅是罚跪,臣妾以后还如何在后宫服众,只怕都是有恃无恐了。”

秦氏瞪着丽妃:“丽妃平素如何治理后宫哀家管不着,莫非惩治个宫女哀家也没这权力?”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那,既太后已示下,臣妾自当无异议。”

见丽妃讪讪地闭了嘴,秦氏以手扶额,挥了挥手:“哀家乏了,都退下,该干吗干吗去吧。”

那两名太监将阿淼架起来,粗鲁地拖了出去。

待众人都散去之后,秦氏却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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