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酉时刚过,长乐坊的拍卖大会便拉开了帷幕。

晚纱披着盖头坐在台中央,不用看也知道,台下坐满了身着锦衣罗绮的公子哥,不过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靠着万贯家财,不务正业者比比皆是,这些人,别说是刺伤他们,即便是刺死,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老鸨扭着腰走出来:“各位贵人久等了,都是老主顾了,都知道,咱们长乐坊一般的姿『色』的姑娘可配不上这种阵势,所以今日这位晚纱姑娘,实乃天姿国『色』,就连老身看了,也觉得就跟那下凡的仙女儿似的……”

“哎哎别废话了,赶紧揭盖头,出底价吧!”

“对啊对啊,光听你说,怎么知道是仙女还是无盐啊……”

人群中一阵起哄,都在吵着要快点掀开盖头,一睹芳容。

“贵人们别急啊,丑话要说在前头,各花入各眼,若是不符合哪位贵人的眼缘,那就对不起了,您啊也别砸老身这场子,别喝倒彩,右边小门,出门不送。”

又是一阵哄笑,这一卖关子,台下更是按捺不住,不少人已经拿出一卷一卷的银票,跃跃欲试。

此时,距离长乐坊百步之遥处,一名身着靛『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在街上散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着黑衣的随从,配着长剑,眉头微蹙着,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位身长玉立,仪表不凡的男子,便是先帝第九子,安平祯郡王,瑞诀。

“三伏,本王难得出来散步,你摆一张包公脸,都没人敢招呼本王了……”瑞诀站住,转身拍了拍随从的胸膛,“来,放松些,放松……”

三伏拱手:“殿下如此走在大街上,这人来人往的,怕是……”

瑞诀突然一指前方,作惊讶状:“哎,前面那么多人,什么那么热闹啊,走,咱们去看看……”

“殿下!”三伏忙追过去,“殿下,那边人员品流复杂,以殿下的身份,实在不宜凑这个热闹……”

“本王什么身份了?本王可是天下闻名的闲散富贵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热闹是本王凑不得的?”瑞诀疾步往前而去,三伏也只得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两人到了长乐坊门口,瑞诀仰起头看去,只见底楼大堂里搭起了台子,台上静静地坐着一名披着盖头的女子,观其身形,应是位身材窈窕的妙龄女子。

台下挤满了各种人,阵阵起着哄,气氛高涨,一派兴高采烈。

“三伏,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三伏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地答道:“这是长乐坊的拍卖会,出银子最高者得……得……”

“得什么?”

“台上这位姑娘......”

瑞诀夸张地哦了一声,不过一座青楼,花样还真多,想着,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披着盖头,一动不动坐着的女子身上,他认真地瞅了许久,只觉这名女子看上去孤高冷傲,虽身着一袭红衣,周身却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都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他们这还一个劲儿地出价呢?”

“样子是要到最后才会揭晓,这也是吸引这么多有钱公子来竞投的原因。”

“都这么喜欢刺激吗?”瑞诀皱眉,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女子,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出价,却莫名期待揭开盖头的那一幕,若是天仙,那些出价低了的人定是捶胸顿足,后悔不迭,若是无盐,则那个出价最高的人定会生无可恋,不仅失了银子,还不得不要了她。

总之,是有好戏看了。

瑞诀抱起双臂,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一个个争先恐后出价的人,对身旁的三伏说:“来镇川这么久了,今儿终是得见有趣的事了。”

三伏的脸皱得能挤出水来,自家这位随心随『性』的郡王,不争权势,不争名利,却尽是喜欢凑这些稀奇古怪的热闹,还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看不出他竟是一位显赫的皇族成员。

底价一千两,每次出价一百两,此时的价格已经被哄抬到了五千两,不少人是生怕落于人后,像是斗气一般,你加一百两,我加一百五十两,不一会儿,价格已经到了令人咂舌的七千两,而且还大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老鸨那浓妆艳抹的胖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还在继续卖力地煽风点火。

“各位贵人想好了啊,老身以长乐坊今年的生意担保,晚纱姑娘可是在整个安平郡都难得一见的美人啊,错过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整个安平郡都难得一见的美人?

瑞诀挑了挑眉,这句话,让他顿时产生了好奇心,这老鸨爱财如命,能用长乐坊的生意作保,看来这位女子……还真想一睹真容。

这时,瑞诀突然瞥见那女子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似乎捏着什么东西,还没等细细看去,忽地从门外刮过一阵风,好巧不巧地将女子的盖头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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