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玉说完后,汪嵩许久都没回话,龚玉还当他是睡着了,自己便也想着睡一觉,意识才刚打岔,就听着汪嵩又在那边说:

“诶,你前段时间跟王承一起跑了不少项目吧?”

“嗯,是不少。”

龚玉回得很快。

“觉得王承怎么样?”

“挺好的,稳重。”

龚玉依然回得很快。

“那……”汪嵩睁了眼,说话反倒犹豫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大概知道。”

“还记得自己在前段时间说过的话不?”

“当然记着,那是从我笔名里引出来的,忘不了。”

“心里有数儿?”

“有。”

“那我就不多嘴了。”

汪嵩说完这句话后,困意扎扎实实地袭了上来,他歪在椅子上,眼皮很快便有千斤重。

只是意识模糊间,他听见龚玉还在说着些什么:

“无数的电视剧、现实都告诉我们,‘办公室恋情搞不得’,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每年都会有人说,而且是特别强调的么?”

“……”

“因为总是有人不信邪,所以总会有人去犯这个错。”

“完了。”

汪嵩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因为很快他就只能听见窗外的树叶声响了。

知道汪嵩要去媳『妇』家的只有龚玉,可最先知道他俩分手了的却是任姐。

源于任姐在早晨的时候说自己有个朋友是做婚庆的,让屋里这几个有“家室”的人都可以加一下她朋友的微信。

“啊,我没家室了。”

汪嵩摆了下手,弄得众人一愣。

“没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任姐没多问,看着汪嵩面无表情的,也没调侃,只是一句话带了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办公室里又是只有汪嵩和龚玉两个人,先说起这事儿来的却是汪嵩。

“这大概是我谈得最像做梦,分手却最平静的一场恋爱了。”

“因为什么?”

“家境。”

“对方父母……难为你了?”

“没,对方都是高知,一点都没让我难堪。”

“那……”

“我在她家,吃得很好,聊得也很舒服,她爸爸一直在跟我聊人生方面的一些故事,一点都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婚前狗血’,总的来说,她的父母很尊重我。”

“……”

“只是当天晚上我回到了租的小房子里,看着身旁这『逼』仄的空间,再想想人家家里摆着的套的红木家具,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黄茜的父母,我忍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跟像我这样的穷小子一起挤这样的小屋子……”

“你看我现在,兜里没钱,养只猫还行,养自己也够,但偶尔跟黄茜出去吃几顿,我就得回来啃咸菜;没有房,自从川山的房价涨起来后,买房就成了我近几年来完不敢想的事情;自以为有点学识,毕竟是大学本科毕业的,但是龚玉你知道吗,我才知道黄茜是一所211学校毕业的研究生,哈哈……”

“我不想说我配不配得上人家的这种话,但现实就是如此,我俩中间确实横着一条我可能半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行了,”龚玉听着心口发堵,她想了想,最后小心地问了汪嵩最后一句,“分手后,你心痛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汪嵩忽然笑着一摊手,“分手时,我俩似乎都没有多难受。”

“……”

小沈阳的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谁最难受谁知道。”

龚玉就看着这么个说着自己不难受的人忽然在两天后搬了一堆的咖啡过来,她瞧着汪嵩该说说该笑笑的,便也放心地指着那堆咖啡打趣了他一句:

“这是干啥?分手礼?”

“屁,”汪嵩“呸”了一声,“都是我自己买的。”

“嗯?你不是也不大喜欢喝咖啡么?”

“所以啊,我就买了这一堆,我就不信了,我要是每天喝它两杯,就算再不喜欢到最后肯定也能喝习惯喽。”

“草,神经病。”

2017年10月。

合约期眼看着就要到了,龚玉和汪嵩在临近的这几天里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无论是再续一年还是就地走人,他们自认为肯定都能淡然面对。

可现实没有让两人忐忑太久,就在盛夏刚要来临的时候,公司突然接了个大活儿,这个活儿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川山的林业公司都参与到其中,就算这样,活都分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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