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深夜一点钟,皇后仍独守空闺,她终于按奈不住内心的疑惑,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光滑的羊毛毯上,推开门探出头去,召问守夜的女侍官。

“陛下呢?”她努力适应并试图将高高在上的地位与自身平易近人的性格相融合。

“狄奥多拉陛下(听到这个称呼少女一征),阿尔费雷德陛下本来托人来说午夜之前会回来的,但是……”

“帮我更衣,我去看看。”狄奥多拉说。

女侍官依言帮女主人披上晨衣,将柔顺的秀发辫成辫子披在一边,引领着女主人向皇帝的书房走去。

“狄奥多拉陛下。”书房门口的侍童向女主人表达自己的敬重。

“陛下呢?”狄奥多拉发问。

“是这样的,卡萝拉殿下(阿尔费雷德的侍童会以殿下尊称卡萝拉)早产,陛下前往探望了。”

“什么?”狄奥多拉所想不到原因如此“尽快带我去。”

亚历山大宫今夜东边一片黑暗,因为没人想打扰皇帝与皇后的婚后第一夜,西边却灯火通明,因为在皇后怀孕前,即将诞生的这个婴儿会是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狄奥多拉匆匆赶到时,看见身着黑色宫袍的御医们扎推在一起,侍女和女侍官们或端着水盆进进出出,或抱着毛巾前后奔走。狄奥多拉走近,只一眼,便被水盆中浓郁的血腥味熏的俯下身去呕吐。女侍官随手拉过一个御医。

“我现在没有时间,哦,皇后陛下?”

“卡萝拉阁下怎么样?”狄奥多拉用手帕掩住口鼻。

“非常不好,离预产期本身只剩三天,但是羊水破的太早,婴儿可能是脐绕颈。”

“脐绕颈?”

“脐带绕着婴儿的脖子。”御医答到。

“什么?”狄奥多拉急忙步入产房旁边的准备室,她知道阿尔费雷德在那里。

“陛下,事到如今必须剖腹产,已经两个小时了。”狄奥多拉听到御医这么说到。

“剖腹产?在皇宫里?这里不是医院,太乱来了!不如说你们为什么没有把还有三天生产的皇储妃送往医院?”阿尔费雷德指责到。

“抱歉,陛下,因为卡萝拉阁......(阿尔费雷德瞪他一眼)殿下想要顺产,所以……”其实大家都知道,卡萝拉是害怕不满她出身的贵族会在医院那边动什么手脚,所以才坚持顺产的。毕竟皇室医院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能插一手的人不在少数。

“陛下,要不要剖腹产果然还是问一下卡萝拉自己的意见吧。”狄奥多拉觉的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无论对她自己还是对哈默尔恩。

“狄奥多拉,你?”阿尔费雷德明显没有会在这里见到新婚妻子的认知。

“我担心这边的情况,所以过来看看,我现在进产房,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狄奥多拉解释到。

“皇后陛下,未生育的女子不应该进产房,这……”连圣迪欧斯·索罗斯都说,未育女子进产房会受到诅咒。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这个。”狄奥多拉受出身废弃宗教崇拜八百年的周国母亲影响,对神的敬重实在有限。

“你去吧。”阿尔费雷德点点头,别的女官害怕担责任,绝对不会传这个话。

“是。”狄奥多拉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进入产室,然后被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

黄梨花木的围帐四柱床上绽开大朵大朵的血迹,已经分不清原本的颜色。虚弱的产妇斜靠在枕头上,涎水自嘴角落下,同样大片大片的晕湿白色稠衣,她发出嘶心裂肺的嘶鸣,挣扎于满室的血腥之间。卡萝拉是少有的美人,是公认亚历山大最美的女人,拥有“龙一样深邃的眼睛”,然后现在,这深邃的眼睛暗淡无光。至少,这个如同吸血鬼一样苍白的女人和狄奥多拉在画像与相片上见过的大相径庭。

“卡萝拉,卡萝拉。”狄奥多拉轻唤女子的名字。

“是……谁?”卡萝拉意识难以分辩来人。

“我是狄奥多拉·罗斯·彭德拉根,亚历山大的新皇后。”

“弟妹……”卡萝拉的意识回答

“陛下让我问你,能不能接受剖腹产。”

“陛下,亨利·彭德拉根吗?”儿媳直呼了曾是最高统治者的公公的名字。

“不是,是阿尔费雷德陛下。”是我的丈夫。

“是吗,狄奥多拉……,你走进些。”狄奥多拉诚言走到床边,握住卡萝拉的手,她不论多看不起眼前女子的出身,也不得不同情她丧夫独孕,艰难生产的遭遇。

“你发誓,这个孩子,你会好好照顾他(shehe)”卡萝拉死死盯住狄奥多拉,这是她丈夫最信任人的妻子,她应当给予同样的信任。

“嗯,但你不会……”不会死。

“答应我!”声斯力竭。

“我答应,我发誓,对圣开瑞彻发誓!”饶是狄奥多拉不觉的卡萝拉会死,也被她不顾一切的请求所感染,重重的点头。

“让医生进来,我信……阿尔,更信威廉殿下正注视着我。”

狄奥多拉走出产室之前最后回头,看向同为皇室妻子的嫂子,她女性的直觉使她感知到了什么,然而迫于形势的压力,她没有多想,依卡萝拉的吩咐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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