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彭德拉根于公历412年8月6日凌晨停止呼吸,在他一生的眷恋,红颜知已,妻子和恋人,埃娃·塔明别特的陪伴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埃娃艰难的站起,推开房门,她脚步虚浮,昨夜狂欢的残妆未卸,她紧咬牙根。

“亨利……不在了。”犹如耳畔轻语,然后,她抬起头,因为她还有未竟的使命,必须抓住机会,公布那个婚约,完成亨利的遗愿才行。

“太上皇陛下临终前公布了一个打算,一桩婚约,这桩婚约会对亚历山大的未来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

正当埃娃深呼吸,组织语言之际,佩恩的声音响起。埃娃诧异但感激的看向佩思,要她在此时条理清晰宣布婚约实在困难,她是不断提醒自己这是亨利的意志,才能强忍住胸腔里巨大的悲痛,才能自制住对一切不管不顾,扑到床边纵情痛哭的冲动,所以,佩恩此时无疑是雪中送炭。

“亨利陛下指定我作为见证人,许下了克里斯汀殿下同克里斯顿小公爵,弗蕾姬亚殿下继子路易·米兰·德文的婚约,我做为陛下的臣子以及帝国的宫相,有责任与义务成为这场婚约的促成者。”

话音刚落,埃娃与狄奥多拉的脸色立时变色,狄奥多拉及为愤怒的欲开口,即感觉到手边钻心一痛,阿格莱塔竟用指甲扎向皇后。因为她从事文书工作,操作电脑使得她没有其余贵妇人保养良好可达寸许的指甲,所以用上了七分力道,直将血滴子从两人小臂的接触处逼出来。狄奥多拉正要发难,却因对上阿格莱塔严肃的神情而清醒,真实多亏了这一指甲。她这时不能表态,婚约可以从长计议,谋定后动,但太上皇治丧的消息已使各国使臣进入宫延之中,她身为一国之后,不能让他国看到亚历山大皇室内部的不和。但是……她要怎么样保住自己女儿的皇后之位,自己家族的荣耀?她带着期冀的目光看向埃娃,现在有且只有这位彭德拉根女主人只代表家庭而不代表国家,有权驳斥佩恩了。

在弗兰克·佩思或说到一半的时候,埃娃就已了然发生了什么。宫相进行了一次政治投机,他赌皇帝希望克里斯汀与克里斯顿小公爵订立婚约,他认为阿尔费雷德不希望代表太上皇且手握重兵的金通过合并继承权把握帝国未来的帝后,而且阿尔费雷德和狄奥多拉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定听见了昨天晚上父子二人的对话,那时阿尔费雷德提及了路易·米兰·德文,而刚才太上皇病榻前的交锋使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他为了确保在新朝的地位,干脆利落的站了队,不愧是世袭宫相五十多年的佩恩家族。

埃娃开始计算,阿格莱塔人微言轻且绝对支持皇帝,皇后没有冲动让她很欣慰。她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将选择权交给阿尔费雷德,她不认为皇帝忌惮金家族到了阻止自己的亲生女儿成为皇后的地步,她打算赌一把,站到佩恩的对立面去,赌阿尔费雷德不反对合并继承权。

这很危险,因为当她说出那个真正的婚约,她的命运就在阿尔费雷德手中了,阿尔费雷德所支持的一方便是正义,另一方无疑是叛国。但是她必须说,因为这是亨利的托付,别说现在自己尚有生机,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无所畏惧,她的大脑高速运转,从来没有像这样逻辑得体过,她不善权谋,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有赌上自己三十余年的宫廷经验,尽力一搏。

狄奥多拉本低头焦急的观看视联机,然突然抬头四处张望,然后目光捕捉到了梅耶·金,她指出口令“父亲大人已经入城,快去接应!”埃娃的打算她大致清楚,但她比埃娃要了解阿尔费雷德,没有皇帝的默许,宫相不敢做出伪传太上皇遗命的事,埃娃的分量远不够撼动二人,但如果阿尔伯特·金可以表态,情况则会大不相同,他的话语权要高过佩恩,介时自己再出面……,她的女儿会是亚历山大皇后,绝不会远嫁克里斯顿!只要阿尔伯特赶得及,在阿尔费雷德发话前证实佩恩言之有假,纵使是阿尔费雷德本真想联姻克里斯顿,也要顾虑几分。但一旦阿尔费雷德肯定了佩恩,她和她的家族不能反抗皇帝,必会陷入被动。

“宫相阁下记错了吧!还是亨利最后太过虚弱,他的遗命你未听清楚!亨利的遗命明明是让克里斯汀和小威廉订立婚约。”埃娃终于开口,她一改往日谦逊温和,以长辈的口吻,坚强的气势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完成自己的使命。

“怎么会呢……,塔明别特女士……,我跟太上皇陛下三十多年,他的意思我怎么会表达不清楚呢?”佩恩说话时眼光瞟向阿尔费雷德的方向,皇帝依然没有说话。这让他很不安,他老早看出皇帝不容太上皇不放权,金势头过大,而他自己亦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所以铤而走险,希望可以通过这次投机给阿尔费雷德送上一张“投名状”。亨利千算万算,算不过近四十年的亲信竟为了讨好自己的儿子毁掉自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谋划。

“佩恩卿,在你下次开口说话时请你称呼我为彭德拉根夫人,各位虽然没有临场,至少也该对我的婚礼有所耳闻吧,陛下,做为您的继母,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佩恩对彭德拉根的忠诚,而且您该听的清楚,那个婚约的真相。”埃娃没有当过一天的皇后,但现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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