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定甲发誓今天一定要让那些嘲讽他疯狂的人乖乖的把嘴闭上,包括那个和他一路扶持,却在最后一刻变成缩头乌龟,裹挟几乎一半研究成果资料逃走的学生奇恩·奥尔森。

他焦急的来回踱步,马上,马上就可以了,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是没有白费。他有内部消息,这次要来看自己展示自己天才的研究成果的人是在女皇陛下面前非常有面子的大人物。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向全世界证明他是一个怎样的天才。他才不像那些畏首畏尾的科学院学术毒瘤一样只懂得削尖了脑袋向上钻。他的目的只有证明自己而已。

“啊!”莫定甲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冲到水池前,对着裂成蜘蛛网的镜子检查仪容,但是这个任务对那可怜的镜子而言太艰巨了。他干脆把满是油垢和头发的水池里放满水,对着倒影抹了两把脸。这是他今天第五次重复同样的“清洁”过程。然后又坐回露着棉絮的沙发里,喃喃自语着那一套蓝图,时不时撕咬自己的指甲。

时针又走过半圈,莫定甲听见了门铃声,他冲出去,撞上了茶几的尖角,顿时膝盖血流如注。他口中喊着“来了!来了!”一瘸一拐的打开门,然而,门外空无一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余安郊区的这座私园是没有装门铃的。

膝盖处的血止不住,他翻箱倒柜的寻找纱布和止血药,但是没有绷带。莫定甲灵机一动,开始解脖子上打成死结的领带。那个扣太紧了,于是他抄起茶几上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领带,绷带总算是有着落了。

但是领带怎么办?莫定甲思索片刻,从五斗柜放零碎东西的地方翻出一个白色斑点的红色蝴蝶结,那是他已故妻子的遗物。那个生性爱美的地产王的女儿几乎把所有的财产都用于支撑他的研究,在贫病交加中香消玉殒。今天,他要带着她的蝴蝶结,在这所废园——也是妻子最后的资产和两人的爱巢里实现自己的抱负。

“砰砰砰!”晚上八时整,决定命运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莫定甲确定这次不会扑空了,他拉开大门,门板“咣”的一声撞在墙上,玄关振了三振。然后他倒退两步,因为他对上了三只......漆黑的瞳孔。

面前的男子年约不惑,一身灰色团蛟曲裾,当得起“温雅”二字,却又不像是软柿子。如果不是那左眼里竟有两只瞳孔,那他应该会更加气质出尘。

“能否请我们进去?”重瞳男子用什么轻点地板,莫定甲这才发现他左腿行动不便,竟然拄着拐杖。

而“我们”指的大概是他身后跟着的两女一男,莫定甲一个一个打量过去。在最后一个人的脸上停下目光,嘴巴随机张大到能塞下一个桃子。

“秋岑路?“虽然莫定甲自诩民间隐士,不屑与任职官场的科研人员打交道。但是这个不管出席哪个场所是一袭白大关的素颜少妇,他还是认识的。

秋岑路,周国工部侍郎兼科研部副部长,整个周国只有工部有三位而非两位侍郎,而秋岑路不分管工部六司中的任何一个。侍郎之名不过是一个级别,这位和莫定甲同身出于周国国立兴兆科学院的天才学妹在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后又回到了求学的地方,以副院长的身份。简而言之,她是周国科研领域的最高官方代表,专业领域是军工科技,算是防止科研事业出现外行领导内行的尴尬境况又受到政府信赖的联通者。科研界有的是比她有资历有成就的前辈,但是她的地位,因为官方背景,几乎仅次于在科学院主持大局三十年的老院长。

所谓工部侍郎,周国皇畿所有政府人员都是一职两称,工部侍郎其实就是建设部部长。现任女皇的祖母炎邦瑾谥“惟宗”,取“更新”之意,是科技风暴从狄国扩散至全球之后继承母亲遗志继续推动周国近代化改革的明君。她不知是顾及出身没落贵族的皇夫的心情还是担心周国被外来文化入侵过度,改制的同时还保留了旧式官职的名称,在后面后缀了一套新式官制的名称,结果周国官员的官名就成了全世界最长的。(周国民众子女姓氏跟随同性家长,有资产和地位或者爵位的家庭子女继承来自哪一方的东西就从哪一方的姓氏。皇室女从母姓,男从父姓,但是只有女性有皇位继承权。因此整个社会没有“外祖父母”的概念,父母的父母都是祖父母。)

“莫师兄。”秋岑路和莫定甲没有见过面,但还是按礼节称呼为师兄。

“进来吧。”莫定甲喉结一动,他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自己最讨厌的官系学院派头头。

落座之后,身为三品大员的秋岑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的开始介绍:“这位是袭香大人,朝阳公主的侍女,还有罗烈罗洪宪大人,朝阳公主的一等侍卫。两位都是为了照顾和保护来余安疗养腿疾的太师大人才会在这里的。然后,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秦太师!”莫定甲闻言,从椅子上弹起来行礼,他不屑于跟官方搅在一起,放弃科研人员矜持的秋岑路。但是真正的权贵,就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看来,让这些有权有钱的人拿出支持研究的经费,是科学工作者应有的能力和必备的手段,但是自己出任政府官员?这比单纯守旧的学院派还要可恶。

而被莫定甲忽略的袭香没什么反应,罗烈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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