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姬子从善如流的进入殿门,被引向袭香预先留给她的位置,对飞鸟附耳几句,飞鸟会意,从殿后绕出。

不多时,卫植和李明玠也一前一后进门,李明玠还给了姬子一个“安心”的眼神。因为姬子坐在客席,而卫植于李明玠皆是周国本国席位,所以没有办法进一步交流。但是从姬子的视角看来,两个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人不知为何突然相谈甚欢起来,委实奇怪。

等到宫宴正点,袭香姗姗来迟,她和走在她前面的那位男性一样着改制圆领袍,这是周国内官常服的统一款式,区别在他身上是紫色而袭香是绯袍。袭香不是正式女官,能在正式场合身着官服想必又是公主殿下的偏爱,姬子哪怕看不清袭香胸前代表具体品级的图案,也知道绯袍是三品以下五品才能穿着的。迎似周制,那么她宫雪姬子将来随侍幸宫抚子姬君,寿终正寝时又是否有资格着绯袍入殓呢?幸宫抚子身边能够有的最高品级是姬君御年寄(1),刚巧从五位,卡在绿袍的顶端,无缘绯袍。

和袭香一道入殿的男子,周国内宫大尚宫——丰琢岳宣布今日女皇忙于国务,不能亲临宫宴。其实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熟悉宫宴套路的人就该了然今天女皇陛下是不会来了。不过对于在各种更加正式已经惯见天颜的来宾而言,这种场合皇室的人不在反而更有利于他们交流活动。

周国因为八百年来都是女帝,所以没有后宫,因而也不需要宦官来负责宫务来防止给皇帝戴绿帽子。所以从很早起,周国的内官体系就是男女皆有,不过像丰琢岳这样以男子之身做到内宫最高职位的还是少见。以至于他最初被任命的时候,有人觉得他跟女皇之间有些什么,直到如此传言之人被女皇永远禁止出现在禁这种流言才有所止息。然而等皇夫卫远朝被发配并死在流放地之后,人们又开始认为丰琢岳有可能成为公主的继父。炎倾为此极为头疼,然而,她如今已经没有使出当初那般雷霆手段的心力,也就放任流言传播了。

丰琢岳传达完炎倾的旨意,竟然和袭香一起朝着姬子这边过来,还邀请她到配殿小坐是姬子万万无法预料的。以她的性格只会在这种时候审视自身,企图找出有没有什么失礼或者犯忌讳的情况。所以当丰琢岳说出“宫雪姬,你受委屈了,徐似霰的事我们会妥善处置”的时候,姬子还谨慎的认为这可能是变相希望她不要追究这件事。

“宫雪姬,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哪怕徐似霰是紫宸殿人,愚戏客人也是不能饶恕的,所以,这点尽请宽心。”丰琢岳耐心的解释,看来他的大尚宫不是白当的,能够把禁宫上下几万人千头万绪的事务梳理妥帖,他的细心和耐心远超常人。

“但是......”

“是晋王三公子看不过眼,才将事情反应给本官的,徐似霰犯错是事实,本官绝不姑息。然处置她是周国内事,无关于迎国。”丰琢岳为了让姬子放心,干脆连她疑惑于他们为何知情和疑虑于此事会不会影响两国关系都做了解答。

如此,姬子也不能在说些什么,将她如何被愚弄,又如何蒙李明玠出手相助跟丰琢岳说了个干净。丰琢岳听完,转向袭香:“紫宸殿是你掌管,有朝一日着禁宫所有钥匙也要交付你手,结果出了这样的事,你要我如何放心?”

“下官明白,宫雪姬本就是下官的客人。”她说话时,姬子注意到她气色比之前见面时好的多,嗓音也悦耳许多,整个人柔和而稳重,颇有未来尚宫的风范。“不会让宫雪姬为难。”

“那便由你处置。”丰琢岳道。

“是,徐似霰此举,怕是不能留在宫里了,下官会回禀公主殿下前因后果,解除她的官职,如此,宫雪姬看......”

宫雪姬子觉得这样的处置有些重,但是她不会置喙他国宫务,于是点头表示这事算是有个交代了。丰琢岳见此,请人引她回去大殿。

“徐似霰虽嫉贤妒能,但是没有人比她更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这样处置有些过了,你想必留有后手?”姬子走后,丰琢岳道。

“徐似霰是宫学出身,公主殿下出资将皇畿地区出挑贴心的孤儿收养,并送入宫学读书,之后授与公职。这样的人,衷心是自然的。然宫学出身者自成一派,一人被免,旁人必然不服,大尚宫是担心这个?”袭香知道丰琢岳是真心想栽培自己。

“韦娘(2),开罪宫学派,你以后可不好立身。”丰琢岳摇摇头,“本官知道,你本不该管宫里这些琐事,以你的条件,该是出将入相的人才,然而,造化弄人啊......”

袭香听见丰琢岳那么称呼自己,心头百感交集,然而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平:“事已至此,大尚宫就把我当袭香来看,我也就是这样的命运了。徐似霰的事,她又一个双胞胎妹妹,名叫芳甸,也是宫学出身,将她调到公主殿下身边就是。”

“你有这份心就好啊,韦娘,不,袭香。”

袭香离开配殿,往大殿的路上依然惊魂未定,她不知道方才大尚宫是真的怜悯她可怜还是来自女皇陛下的试探,试探她是否对当下的处境感到不平。这种事,炎天宸不屑于做更不会去做,然而炎倾和丰琢岳......

她摇摇头,将自己脑中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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