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大周女帝和朝阳公主,李明玠感觉一股由衷的自豪感涌上心头,他热血沸腾。曾经周太祖炎简及时止戈,分封四王,随后炎珂之乱时,铬族平叛有功,加封铬王,齐备五王。在他心中,多年来诸王虽偶有离心,然大体忠于皇畿,忠于周皇室,君臣一心,这才将大周顺利推向世界之巅。他是自愿来皇畿当“人质”的,因为能为父王分忧,能成为维持皇畿和晋地紧密俩联系的媒介,他这一腔热忱才算是有些用处。他真心期盼能够成为维稳的关键,让大周就像这样,继续强盛下去。

而且他知道,女皇陛下,还有公主殿下也是这般打算,这绝对不是他跟父王的一厢情愿。朝阳公主铬王取字“有纪”,又借冕旒告诫他“各安其位”,不正是她真心维稳的体现么?他果然来对了,兴兆就是他的归属,他一定可以辅佐这位公主,实现夙愿。当年“双伪之祸”就是因为倾尊陛下身边有挑唆削藩的奸相韦玮,他决不能让大周重蹈覆辙,生灵涂炭。封国制度屹立八百年不倒,不正是它是最合适大周的证明么?

“晋王觐见!”李明玠满眼崇拜和憧憬的注视着父王上前,他的一切都是父王培养,他的理念也是父王所传授,能为父王所用,是他最大的荣幸。

是父王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明了方向,他非常清楚,虽然自己是“嫡长子”,但是上面有一位野心勃勃的同母大姐和一位父亲情人所生颇得民心的异母哥哥。晋国二十年前才废除妾的合法性,也没有对与女性继承王位的具体章程,所以不管是姐姐还是哥哥都想成为王储。他的存在对于家庭而言是个异数,连身为生母的晋王妃都更看好姐姐,也更关怀姐姐。所以他从小就秉承一个信条——绝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可是不论对与姐姐还是哥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麻烦,无论他如和降低存在感,无论他如何示好希望博得亲情,即使姐姐哥哥被他感动,他们表面和睦,王位之争带来的嫌隙也是切实存在的。

这个时候,是父王告诉他,他可以有自己的价值,如果他不忍兄弟阋墙,那么就离开,为了陛下能够信任他们,也为了让牺牲半辈子没和家人团聚的姑姑,去兴兆。他立刻就被说动了,他的存在不是个麻烦,甚至可以带来益处,还与他为国效力的理想相契合,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也没有失望,倾尊陛下有如慈母守护着子民,朝阳公主锐意进取又不失稳妥。而且他还收获了友谊,和卫植脾气秉性迥异并不妨碍他们理念相近,他不评判这位新友种种不羁行径,他当日弯身行礼,向自己道歉时李明玠就确信了,他是在用极端的方式捍卫皇室的尊严。他也能理解他,毕竟他是卫氏,而自己是封王之子。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羡慕,卫植活的恣意淡然,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敢想的。

如果卫植知道李明玠这一通心理活动,以他不会顾及任何人面子的处事方式,一定会当面把“傻白甜”三个字写上李明玠的脸,要用前前朝大齐时有名的草书圣手“一笔先生”的笔迹来写。

卫植听见炎天宸称呼铬王为“少年英才”时虽了解她有下文,是为了引出取字一节,但还是忍不住腹诽铬王算哪门子的“少年英才”,他卫植眼里,称得上少年英才的全天下不过两个半,他自己,炎天宸,李明玠只能将将算半个。

至于现在恭谨回答问安的晋王,卫植不留李明玠的情面,自然也不会给他父亲面子。晋王是封王,这就是原罪,若是抛开看,他也只比草包幽王强上半分,该称作“无趣之人”。相貌,气质,举止,言语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无聊,和左边自视清高的勋贵一样无趣,和右边唯唯诺诺的朝臣一样无趣,和慕名而来观礼和收看转播的芸芸众生一样无趣。

在卫植眼中,平凡即是罪孽,比平凡不如的幽王是草芥,铬王本来好些,可是胆敢被炎天宸成为少年英才,他不怕折寿么?所以也是草芥,晋王当然还是草芥。

“晋王辛苦。”炎倾温言过问晋王几句,炎天宸也没为难他,由他走完流程,和铬王在御阶旁相对而立。

楚王觐见时,李明玠只能说是出于礼貌没有移开视线,他终于明白楚王在坊间那个“楚愁嫁”的诨名是从何而来了。他一向不愿以外貌论人,但是楚王这长相也太伤害全世界人民的视力了。楚王阿笃兰自父亲因为皇夫卫远朝和皇子卫天赐染病死楚地之后担责自裁继位之后,第一糟心事就是嫁不出去。照理来说,她身为楚王,怎么也不至于愁嫁,可是这脸如银盘,手指每个指节都仿佛一戳即炸,鼓成气球着实让男人们敬谢不敏。李明玠把自己带入那些“被求婚者”的立场上,他承认,也许娶一座爬楼梯都要人搀扶的肉山还不是最挑战心里极限的,那一脸镶嵌在银盘中的细密瓜子——一脸大麻子和为了遮住麻子的浓妆艳抹才是最大问题。坊间还传闻,楚王年轻时是大美人,现在看来,坊间传闻不可尽信,不可不信,关于大美人那一部分,一个字都不可信。但是李明玠有底线,“楚愁嫁”这种带有侮辱性又伤人的外号,他是不会使用的。

“啊,阿笃兰参见倾尊陛下,朝阳公主。”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楚王不讲更加复杂的祝词,卫植恶毒的想对她而言一边说话一边行跪拜礼的难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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