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维娜不是很高,摘下罩头麻布帽后,瞬间展现她巨大的金色辫子,以及那精巧锥子型又白皙略有雀斑的脸庞。

她看起来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担忧,一直略微勾着头,整个人僵直的站立,与其谨慎相对的完全是阿里克的一张笑脸。

“哈哈!我亲爱的弟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的姐姐,佩拉维娜。她是我的新婚妻子,以后你和她就是一家人了。”说着,阿里克以诺斯语嘱咐自己的妻子:“佩拉维娜,和我弟弟打个招呼。”

这一刻,留里克终于明白,这位之前从未见过的比自己明显年长很多很多的姑娘,居然是自己的嫂子!

斯堪的纳维亚这里,人们之间可用的辈分称呼词汇很少,包括不存在“嫂子”的明确概念。

同辈之人平日都是兄弟姐妹,彼此直呼其名。所以,佩拉维娜明显是和留里克同辈的女人,自然就成了他的姐姐。

姑娘依旧显得很唯唯诺诺,本身她并不情愿嫁给瓦良格人为妻,为了家族庄园的安全,她知道自己使命之重大。

或许自己名为阿里克的丈夫是和善的人,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居住站在瓦良格人首领的屋子里,自己的丈夫就是首领的儿子。

和瓦良格人接触许久,白树庄园的许多人或多或少懂得一些诺斯语。

佩拉维娜以她蹩脚的诺斯语,用简单的词汇和留里克打起照顾,之后又不想再多言。

一边看戏的尼雅准备完一点小食,和善的端了过去:“阿里克,也许她是沉默的人?”

“不!我觉得她只是有些害怕了。她也需要学习咱们的语言。”阿里克笑道。

尼雅点点头,带着一盘咸鱼干走近佩拉维娜:“吃一点吧,孩子。不要紧张,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母亲?”佩拉维娜缓缓抬起头。

“母亲”的称谓,仿佛就是人类共有的,不过后世有理论指出,整个印欧语系与整个汉藏语系,其源头都来自数万年前的古叶尼塞语系,其中一些核心的词汇是各族群共有的。

谨慎的佩拉维娜基本听懂了尼娜的话,她亦是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女人,就是首领的妻子。

看起来,瓦良格人是严格按照一夫一妻的规则生活的?如果是那样,自己的未来不是很难受。

佩拉维娜也很清楚现在的“母亲”的意义,十多天之前自己按照故乡的礼仪,被故乡人们确认成了瓦良格人的妻子,按照传统,就是脱离了白树庄园的群体,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成了别的家庭一份子。

丈夫的母亲自然成了自己的母亲,而自己也必须按照瓦良格人的传统,度过自己瓦良格式的余生。

仿佛一切都是难以抗拒的命运。

佩拉维娜被迫选择接受,她缓缓抬起手,捡拾起一块咸鱼干放进自己的嘴里。

一瞬间,咸腻的幸福感充斥整个口腔,她竟下意识的大胆将整个鱼干塞进嘴里,接着拼命嚼起来。这还不算完!一块鲱鱼干下了肚,她又慌忙的再拿一块。

直到一盘肉干吃得仅剩一般,似乎是目睹到了他人惊讶的目光,这才停下来。一个吮吸手指的动作,不经意间再度表示了她对鱼干的喜欢。

留里克惊奇的看到了自己嫂子吃鱼干的过程,一切的行径简直匪夷所思。

“那些我都快吃腻的咸鱼,她怎么那么爱吃?!”

在好奇心驱使下,留里克带着诸多问题爬起来,最后站在了嫂子佩拉维娜的身边。

到了这时,他通过对比发现,自己的身高还不到嫂子的胸口,着实是个矮子。

当然,和兄长阿里克比起来,自己的头顶也才刚到兄长的肚脐。

留里克大胆的用诺斯语问道:“我亲爱的姐姐,你来自诺夫哥罗德?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提及“诺夫哥罗德”一词,无疑激起佩拉维娜对往昔的回忆。

下意识的,她经用古斯拉夫语嘟囔起来。

没人知道她嘟囔的是什么,总之留里克清楚的看到,嫂子那蓝紫色的眼睛正泛着泪珠。

她的眼睛的确和罗斯部族不同。

留里克曾对着水面认真观察过自己,蓝白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肤,以及金色的头发,如果自己是女孩,定是那种天然的芭比娃娃?

这位佩拉维娜可不一样,她的眼睛蓝紫色的瞳仁充分证明了自己完全不同于罗斯部族的血统。

其实在欧洲,地理上的相对分离,使得昔日罗马人所谓的北方三大蛮族系统: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和波罗的人,三者都是印欧人,身体结构已经有了非常细微的不同,唯有仔细观察是可以辨认的。

严格来说,维京人和日耳曼人是同一个族群,只不过前者蚕食掉了西罗马,四百年后,更北方留守的北日耳曼诸部族,受迫于全欧洲气候转冷的的现实,获得维京人的身份称谓,开始大规模南下。

留里克想和她多聊几句,终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

不过留里克懂得一点点千年后的俄语,而且诺夫哥罗德又是斯拉夫世界极度古老的城市,通过佩拉维娜的嘟囔,他完全听出了俄语的味道。

真是不同于诺斯语,嫂子的嘟囔真是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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