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把女孩轻轻放下,蹲在她面前,指尖紧紧捏住了她的小鼻子,“娜芙瑞,娜芙瑞,给我起来。”

凭什么让她睡得这么舒坦,留他一个人在深夜里煎熬。

起来给他个解释,这是谁的衣服?她刚才和谁在一起?

他需要一个答案。

否则他都要被自己无数种疯狂的想象折磨疯了。

夏双娜鼻子被人捏住,无论怎样扭动也挣脱不掉他的“魔爪”,只能张开嘴巴,努力呼吸着空气。

图坦卡蒙见她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毫不怜香惜玉地堵上了她的小嘴。

没过多久,夏双娜就严重缺氧,不得不睁开双眼,心里骂骂咧咧,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混蛋,想憋死她吗!

一丝微弱的烛光射入她的眼眸,面前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女孩黑亮澄净的瞳仁里倒映出图坦卡蒙一张阴沉沉的脸。

她眯着眼从一条缝里往外睨。

咦,图坦卡蒙?

不可能。

那家伙肯定在他的奢华御床上睡得正香,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幻觉幻觉,夏双娜吧嗒了一下嘴巴,又把眼给闭上了。

图坦卡蒙耐心已然耗尽,抬手就把那件黑色的披风糊到了她脸上,“娜芙瑞,醒醒!”

耳边惊雷乍响,夏双娜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天,真的是图坦卡蒙!

一股奇特的异香扑面而来,将她包围进一片香气四溢的黑暗中,夏双娜鼻头猛抽,立马把披风从头上扯了下来,里里外外打量着,“这是什么啊?”

图坦卡蒙还没开口质问她呢,没想到她反而抢先问起他来了,“你没见过?”

“没有。”

图坦卡蒙盯了娜芙瑞将近一分钟,女孩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真没见过。”

图坦卡蒙微微抬起唇角,目光平静如常,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他只需要相信她就够了。

一件披风又如何。

她被诬陷的次数还少吗。

就是因为无端的猜忌和怀疑,让他差点就永远失去她了。

这次,他绝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

他一定会信任她,他发誓。

“哦,是我的,你刚才一直喊冷。”

一听是图坦卡蒙的衣服,夏双娜爱屋及乌,满脸幸福陶醉地把这件精巧的织物抱进了怀里,小脸埋入披风,深深嗅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这不像是图坦卡蒙身上的味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款式了,我怎么不知道。”

图坦卡蒙的衣服大多数是简单大气的白色,柔软的顶级面料配上色彩绚烂的奢华珠宝,简直就是个移动珠宝展示台。

他的衣服上很少绣花,更不必说黑底金纹这种低调又奢华的样式。

“夜行衣,平时没穿过。”

图坦卡蒙长臂一伸,绕过她的身体,就把她紧紧抱着的披风给抽走了。

夏双娜双臂间骤然空荡荡的,凉风就灌了进来,她疑惑地瞅着图坦卡蒙,怎么,不舍得送给她吗?

图坦卡蒙把披风交给艾保管,眼不见心不烦。

夏双娜这会睡意也全消了,“图图,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图坦卡蒙帮她整理了整理睡的凌乱的秀发,语带嗔怪,“怎么在外面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夏双娜头还是懵懵的,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昏过去了,昏迷的前一秒似乎还在和一个男人聊天。

她记不太清了。

她乖巧地趴进图坦卡蒙怀里,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图图,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对我说,我是你心爱的女孩,你还说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许了我一辈子。”

夏双娜说罢,偷偷抬起眼皮观察着图坦卡蒙的神情,图坦卡蒙扭过了头,耳朵尖红红的,似乎是害羞了,夏双娜心口猛地一震,“不是梦对吗,真的是你!”

图坦卡蒙轻咳了一声,拒不承认,“艾,我刚才说话了吗?”

艾撒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没有,陛下您什么都没有说。”

“哦。”

女孩闷闷不乐地撅起了小嘴,果然只是个梦,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好。

图坦卡蒙望着她那副失落的模样,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再也掩饰不住对她的浓浓爱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次不算。”

“什么不算?”

“恩……爱情的誓言,应该在众神的祝福、万民的注目下,神圣庄严地许下,这次自然不算。”

夏双娜粉颊染上两抹红晕,羞答答地低下头,面如娇花,唇角忍不住抿了抿,纤长的食指矫揉造作地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哎呀,讨厌死了。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能被他撩得心脏砰砰乱跳。

千古团圆之夜,虽然和爸爸妈妈相隔三千年时空,相思不得相见,但此生能遇到图坦卡蒙,被他爱着,何其有幸。

他的爱,冲淡了乡愁的哀伤。

一轮圆月下,一对璧人亲昵相依。

图坦卡蒙嗓音轻柔如春风,“娜娜,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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